二十五只女巫

    盖利克的小酒馆有三层，一层是厨房和大厅，二层和三层都有客房，他自己就住在二层最边上的房间里，离塔弥拉他们选的房间不过几步。

    塔弥拉等了一会就去洗漱了，隐约听到门外走廊上还回着盖利克的大嗓门，他激烈地说着什么，说到绪翻涌甚至还夹杂了几分哭音。

    女孩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是大胡汉在念叨他们一起征但是不幸战死的同僚，随后他房间的门关上了，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浅浅叹了一气将用过的泼去。

    她以前总觉得赫尔曼是个养尊优的贵族后裔，还嘲笑他不会饭。她一直以为赫尔曼那级别的阶圣骑士只要每日训练，再将自己金光闪闪的铠甲得发亮，然后在总殿值守巡逻，接受贵妇小们投掷的玫瑰。

    原来他们不仅要上兽战场，还要定期远征，去大陆东丛林边缘清理数量暴增的。

    赫尔曼是个切切实实面对过死亡的战士。

    她在房间里等待着，脑里一边想着自己近几天的担忧，对自己未来的迷茫，另一边又好奇着赫尔曼在战场上的模样，庆幸他得以完整地回来。

    隐约听到走廊里“嘎吱”一声，盖利克房间的方向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她熟悉的沉稳脚步声。

    女孩床到房间前打开门，门果然是姿的圣骑士。

    他推门的手一顿，转而轻轻搭上了塔弥拉的左肩，环着她一起房间，“我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间里待着等我吗？”

    他的手很，上萦绕着郁的酒气，塔弥拉嗅着，带着他走向盥洗室，“我是在房间里老老实实等你呀，听到是你的脚步声才去开门的。”

    银发棕的骑士想了想，严肃地了，“好吧，这样也可以。”

    他果然有一醉，比平时的可靠模样多了几分别的东西，反应也稍微慢了一。

    塔弥拉觉得好笑，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来，推他去洗掉一酒气，后者严肃地听她命令，规距地着，只用一双睛扫着盥洗室里的环境。

    他金的瞳有些涣散，表却是往常一般的冷静从容。这个人正在努力不表现自己喝醉了。

    塔弥拉看着可，忍不住抱着他的脸亲了亲他温的额。

    男人的金睛不转了，开始定定地看着她，熔化的黄金逐渐漾一汪甜的酒。

    少女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脸，他：“快洗吧，一会要凉了。”

    赫尔曼不知听懂没有，伸手想来抓她，她像只调的小鸟，一转就从他手里溜掉了，裙摆从他的手背上一而过。

    过了一会，盥洗室里终于响起了浠沥沥的声，塔弥拉把自己扔床里，脑里七八糟地想着东西。

    一会好奇圣骑士的同僚为什么有恶，一会又叹赫尔曼喝醉酒之后好傻，开心地笑两，又忽然想起自己上的重重谜团，烦躁地抓发。

    洗漱净的赫尔曼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女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在床上翻。

    她也喝醉了吗？

    男人靠近床上那团生，估摸着的位置，从那里掀开薄薄的被，她的脸来。因为憋气而红红的，睛里面汪汪的。

    赫尔曼在床边坐，驾轻就熟地把女孩捞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拢着，生地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塔弥拉坐在他上，着男人的脖仔细看了看，确认他还没有神志不清，“好吧，你讲吧。”

    赫尔曼将她往自己怀里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木质的床。

    “以前有个小男孩，他生在在一个很偏远的东地区，邻着兽森林，那里环境恶劣、居民贫困，见过最多的东西就是佣兵和兽的尸。他没有读过书，和村里的同龄人一起靠森林外围采集一些材料维生，这事很危险，好在他从小就远比别人健壮，于是他有惊无险地大，还养活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塔弥拉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隐约猜到了故事的主人公是谁。

    “这个小男孩，他……脑不算好，但十分讲义气，又很善良。有一天，这个小男孩结识了一群佣兵。他遇到了一只兽的尸，从它脑里挖了晶，去市场上卖掉，这群佣兵就是他的客，他们给了他更多的钱，询问这块晶的来历。”男人沉稳的声音讲着故事，塔弥拉忍不住跟随着故事的展而张。

    “……他告诉了他们，友善的佣兵团邀请他为他们带路，去把那只阶兽的尸带回来。小男孩从未遇到如此友善大方的佣兵，对方还夸赞他是个少年勇士，他和他们了朋友，带他们回家，曾经着和他同样的工作而受伤累累的年迈父母也尽力地招待这群大主顾……”

    “然而他被骗了，他的父母、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被对方杀掉了。只是因为那只兽是只稀罕货，佣兵团不想走消息。仅仅是这荒唐的原因，他满的家只剩了他一个孤儿。”

    塔弥拉窝在圣骑士怀里仔细听着，忍不住叹了气。她猜到这是属于今天见面的盖利克的故事，赫尔曼会知一定是他们两个曾经说过，并且他对此也颇。

    “后来，他锻炼武技，想要杀掉那一队佣兵为自己报仇，村里的邻居和熟悉的佣兵们都夸他刚烈意志定。他因为的武技加远征军的时候，才不到十五岁，所有人都在称赞他是天生的战士……直到他年龄渐，炎特征逐渐表现来。那时，所有的评论都变了，为决心报仇变成了暗记仇，剿灭兽变成了凶恶嗜血。”

    男人的声音醇厚微沉，带着酒后的沙哑。他骨节分明的手在怀里女孩背上挲着，鼻尖蹭在她耳后嗅着浅淡的香气，“我就是那时认识这个男孩的。我们在同一小队，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包括有些年轻气盛的我。他也不屑于和我们玩小动作，独来独往，作风凶悍。后来的一次远征，现了迷惑对手心智的阶蚀心，一整个大队全军覆没，到了我们，则只有我和他逃了来，我是因为带着家传的宝，而他，一个来自偏远乡村的穷小，全靠着自己定的意志抗。”

    “这件事后，我们得到了晋升，从基层骑士变成了小队，他一路无畏搏杀，最终因为卓著的战功和我一起被封为军团。此时周围人们对他的评论又变了，上的炎血统变成了令人羡慕的天赋，仿佛他只是因为有异族血脉才能征善战。”

    “……他伤退这件事，其实也是假的。已经成为青年的男孩在一次远征时认了他的仇敌，他将找到的人一一手刃，大仇得报。恰好此时教廷对他的血统现了较大的分歧，甚至有人想要将他净化掉，于是他伪造了自己的伤，毅然决然抛了功名、财富，跑到尼叶城开了家小酒馆。”

    “包括我在，许多他的同僚非常不解，很多人都说他无大志，愚钝笨，脾气急躁，简直和他上淌的炎血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