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 3（二合一加更）

    惊刃没有丝毫犹豫，嗓音平平淡淡，：“怎样杀了你？”

    柳染堤：“…………”

    她神有些幽怨，五指拢着那折扇，轻轻拍到惊刃腰际，隔着衣抵了抵。

    “小姑娘家家的，成天打打杀杀，多不好，”柳染堤嘟囔，“有这闲工夫不如买个糖葫芦。”

    【小姑娘家，打打杀杀？】

    这句话谁说都行，但从单挑了十几个武门，号称天第一的柳染堤说，可就不太厚了。

    惊刃神平淡，倒也没反驳，任由那折扇蹭着腰际，坏心似地戳着，跟小猫挠着她似的。

    力不大，却有。

    “嗳，要我杀还是容易的。”柳染堤收了折扇，顺势压上惊刃肩膀，也依了过来。

    忽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惊刃有些不自在，她肩膀被压得微微沉，细腻的肌肤上脖颈，带着一丝零星汽。

    柔的，的，

    女儿家的。

    柔顺的发溜衣领，细细地缠住她，惊刃转想躲，却被对方半的掰了回来。

    “小刺客，你听好。”柳染堤慢吞吞，“我可就说一次。”

    “我怕的东西不多，火算一个，小火不怕，那煤油、木炭燃起的大火可就不行了。”

    说着，她抬起手来，了惊刃面颊，漫不经心：“你若趁着我睡时把火，就等着第二天捡尸骨吧。”

    面颊被指尖戳个小凹陷，松开后又恢复如初，像是块的棉团。

    惊刃迟疑：“你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柳染堤耸耸肩，顺手从她手牵过匹缰绳，“走，小刺客你不是急着赶路么。”

    往日里可都是惊刃着走，今日倒反过来了，而且看着柳染堤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总觉得有些古怪。

    惊刃顿了片刻，还是快步跟上对方，车转城外，重新驶林，向着个城镇而去。

    铸剑大会此次在烟南地域举行，而她们一路南，前日越过辽川，已然秦国边境。

    秦国都城势庞大，但国土却地广人稀，大多是连绵不绝的林，城镇星罗棋布，之间隔得颇为遥远。

    也正因为是这个优势，惊刃才能在奉命刺杀秦国郡主之后，与上千追兵在林周旋数十日，带着浑伤痕回到了容家。

    风卷枝叶婆娑，罅隙间漏丝丝缕缕日光，寂然林之，只有她们的车在缓慢行走。

    自从接到命令后，她抱着必死决心去刺杀天第一，本以为再无归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回到此，不由得有些怔然。

    惊刃把着缰绳，粝麻绳磨着手心，微有些刺，有些疼。

    旁木动了动，沙沙的响，惊刃意识望去，见一只受伤小兽跌跌撞撞踩着枝叶，腹割开豁大，不止淌着血。

    那豁极极重，似乎是遭豺狼一类撕咬，而那小兽撑着走了几步，跌落在地，死了。

    忽的一阵狂风涌过，惊刃眯了眯，枯叶似雨般纷扬落了满地，而回去望时，那小兽尸已被落叶掩了，再不见踪迹。

    惊刃呆呆地望着那位置，凌冽的风挂打着车厢边缘，将她衣领卷得凌，在膛扎了一刀。

    主命令她去刺杀秦国郡主，她去了，竭尽全力、以死相拼，负伤周旋许久才活着回来。

    可是主……

    主却不要她了。

    惊刃依稀地记得，自己浑是血栽倒在容府门时，模糊视线望见了主。

    她挪着，指间皆是凝固血污，想要告诉主自己完成了任务，腔却只溢血来，一个字也说不。

    而主呢？主披着那件华贵的白狐裘，白葱般的指捂着鼻，向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血污染了白裘。

    “…不可能，竟然没死。”

    主喃喃低语着，向旁几名侍卫吩咐：“抬回院落去扔着，不要寻大夫，不要送药。”

    寥寥几句话让一颗心跌到谷底，翻腾起苦意，惊刃默默受了，在石床躺了数十日，是在烧后抗了来，在院安静等着主的一个任务。

    其实，当时惊刃不太明白那“苦”究竟是什么，直到今日，才琢磨几分意味来。

    那苦叫“难过”，

    叫满心的“委屈”。

    飞鸟扑棱而起，振起阵阵碎裂的响，惊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猛地攥了缰绳。

    暗卫不过是主的一条狗，一个可有可无的件，揣测主想法可是要大忌，轻则领十尖勾鞭刑，重则要斩谢罪。

    她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命是主的，本就该死在黑暗，又有什么资格觉得“委屈”，觉得“难过”？

    往日里成月成年地在外为主奔波行事，她都从不曾有过一丝的怨言；可如今不过区区数十日，竟然就生了如此离经叛，如此罪大恶极的想法——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惊刃耳畔嗡嗡作响，她疼不已，抬手挲着额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倏地，耳畔传来“叩叩”两声轻响，似飞石击响了一溜，撞碎她嘈杂的思绪。

    惊刃回过神，后纱帘被折扇挑起一丝，个净雪般的面孔来，眉睫低垂，染着懒倦的音。

    “小刺客，我饿了，”柳染堤抿着淡红的，嘟嘟囔囔，“我想吃糖。”

    惊刃：“……”

    天第一十分没有形象地，慢吞吞地从帘后爬来。她衣领在车辆颠簸散了，墨发睡得也七八糟，随意堆在颈边。

    柳染堤没注意到惊刃的异样，顺势在旁坐，晃悠着小，打了个哈欠。

    因着刚睡醒的缘故，她面颊浮着淡红，眶微，似被雨淋了的小兽般，望着好生委屈。

    “坐车真是要命，骨都要散了，”柳染堤说着便依过来，用乌墨睛瞅着惊刃，眨了眨，“小刺客，我想吃糖。”

    她嗓绵绵的，尾音极糯，好似在撒一般，听得惊刃心烦意，无端有些恼火。

    见柳染堤想靠过来，惊刃意识地用手臂横在两人一间，睫蹙着，声音坠寒渊。

    “这林之，上哪找糖去？”惊刃生，“回去，赶路！”

    她一吼，对方呆住了。

    柳染堤神错愕，她抿着，默默地坐直，之后还挪了挪位置，故意离惊刃远了一。

    蹄踏着枯枝，窸窸窣窣的响，两人之没人说话，寂静好似石般压，叫人有不过气。

    惊刃沉默地握着缰绳，柳染堤偏盯着树林，就这么气氛尴尬地坐了一会。

    握着缰绳的手了又松，松了又，将掌心磨好几红痕。好半晌之后，惊刃才挤几个字来：“…你…怎么了？”

    柳染堤蓦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