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泾渭终异

    薛钰宁在床上翻个，给林药药打电话，你说我怎么回，才能不伤害他那颗五彩琉璃少年心？

    想怎么回怎么回呗，反正他你得死去活来，就算刚碎成渣，转念也能自己给粘起来。对面清亮的声音传过来，诶，你是更喜他，还是更喜他爹啊？

    薛钰宁望着天板想半晌，差不多。

    你还不挑。

    你结婚以前也不怎么挑啊。我上学那阵怎么没认识你呢咱们明明一个学校的。薛钰宁啐她一，反正就是各有各的好，年轻的力旺，年的玩得开。不过要选，我还是更喜年轻的。之前搞了个四十多岁单带娃的老外，得么倒是年轻，跟三十左右华尔街成功人士的模样没差多少，穿起西装禁得要命，那气质看两就让我合不拢。结果勾搭上以后才知，他那哪是禁，他特么就是上了年纪痿，跟我搞得吃两颗药。

    林药药听她说着，笑得不行，那你不是亏大了？

    也没有。薛钰宁哼声，虽然力跟不上，但他技巧多。有一回他药不够就吃了一颗，我正没满足呢，他儿提前回家了刚上大学的男孩，以前是橄榄球队的，起来像个打桩机，都不会累。我俩瞒着他爸偷偷过好几次，他一直不知。

    想到那段艳缘，她就又忍不住嘴。

    艳福不浅啊，那你回国以后，没跟他们联系了？

    老外的味儿太他妈大了，别说回国，俩月我都没过去。薛钰宁抱怨，而且那小的把落我家，我未婚夫正好飞过来看我，差被他发现。这事我只告诉过你，你要替我保密啊。

    放心。她信誓旦旦，合着你跟现在那条小带鱼，算是故技重施？

    话题又回到瑜，薛钰宁说：那倒不是。老实讲，正黎算相当可以的，压不输年轻人，不然我会愿意跟他那么玩吗？谁能知他们两个是父啊，也没人跟我说过，我以为他儿撑死三四岁呢。

    她还想要接着说，电话那边突然安静。

    一阵窸窣后，不跟你说了啊，我老公洗完澡正呢，我准备过生活去了，你买的瓷瓶后天我叫人送你家，拜拜。

    毫不留的忙音传耳。

    薛钰宁瞧着结束通话的界面，翻着白把手机一扔，也就这个女人敢提前挂她电话，老公是台绞机就是了不起。

    瑜走校门，朋友们向他别，他颔首轻应，声量不大，颀影在一众学生显得类萃。他爸有事用车，没有司机来接他，他懒得坐校车，吵吵嚷嚷得耳朵疼，打算路边喊租。

    旁边一辆车冲他喇叭，窗摇来。

    薛钰宁的胳膊肘搭窗棱上，吃饭去吗？

    目光落在她那扎的发，瑜脚步顿住。两人隔着车门对望，直到她快失去耐心，他迈开步伐，坐副驾驶。

    拉上安全带，他不说话，只看前面的路。

    别生气啦。心好的时候，薛钰宁还是会哄哄他，我从队里刚来，没休息几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见你，嗯？

    她先示好，给足他面，瑜才稍有缓和。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问，帘垂着，嘴抿。

    年轻男孩就是沉不住气，什么想法在心里都憋不了多久。薛钰宁看见红灯，轻踩刹车，车在白线前稳稳停。她也不顾路有拍照的摄像，侧探过去。

    阔别许久的印来，尖跟其上，着他的后脑主动探。

    几番缠，薛钰宁抬瞄见人行横的绿灯在闪烁，松开他。

    瑜膛起伏着，分别前看到她的发红，被他得艳丽，发。

    我没有不要你啊，乖嘛。摸摸他的，车启动后，薛钰宁才继续，我这几天没空，在忙退伍手续，而且也不能耽误你学习。你看我找到机会不是就来见你了？

    老师瑜终于忍不住，轻叹。

    你可别那么叫我，我才当了你几个月的老师。薛钰宁透过后视镜的反光，冲他弯眸。

    她那时还没显搅黄工作的神通，正好听说西府原本的英语老师怀待产，薛钰宁经朋友介绍，去当了一段时间的代课。

    早听说她带的那个班是全校反向标杆，学生个个都是混世王，唯有个叫瑜的男孩省心。所有老师闻风丧胆，不然也不能把英语老师吓得刚怀没多久就养胎，学校还给批了，生怕她被气到产。

    起先男老师们见她年轻，怕她被学生欺负，正好赶上愚人节，叮嘱过不少防整蛊的办法。薛钰宁打着哈哈过去，这些小孩儿，哪比得上她以前混。

    用脚踹开前后两扇门，杯掉到脚尖前，薛钰宁抬脚迈过地上那滩渍，把值日生叫过来打扫。站在讲台上，发现没有粉笔，盒里装着两只还在蠕动的虫。

    不想听课啊？行。她悠然一笑，课代表去我办公室把试卷拿过来。本来想给你们讲讲阅读划分句成分的，看来你们都会，考过几次托福雅思了是吧？正好节育课，育老师上节课被隔班搞得摔跤了，还得去医院看看呢，两节连用，听力作文全都考，算你们平时成绩。申请大学可是要看GPA的，你们不想成绩太难看吧？

    班里瞬间呜呼哀哉一片。

    薛钰宁把试卷发去，敲着二郎坐门边上，颇有闲逸致地玩指甲。老师压学生，手段不用很丰富，一作业，二考试，三叫家，一招一个准。

    不过呢，每个班里也会有那么个刺，天不怕地不怕，仗着家里有关系有背景，正值叛逆期，什么也不听。你叫家，家忙得很，没空，还得打电话预约。

    听力播放到一半，大家全在奋笔疾书记关键，就他双手放在桌上，得笔直，笔都没拿来。

    起先薛钰宁没他，等阅读时，他还是那样，她终于走过去问。

    不想写。他说，抬盯她。

    薛钰宁穿着雪纺白衬衣，隐约透里面黑衣的廓。

    想拿零分？薛钰宁的话折断他的思路，她才没那个给学生苦婆心讲理的耐，成全你。

    她把他的试卷全收走，也不后面还有写作。

    得倒是不赖，薛钰宁心想。要是考不上大学，去当郎也肯定有路。

    他依旧不为所动，看着她走向讲台的背影。

    叫什么名字？薛钰宁发现他姓名都没写。她才代过三次课，班里的人认不全。

    瑜。

    她笔微顿，这就是所有老师说的那个，最省心的学生？现在就他最叛逆。她半凝着眉，哪个瑜？

    瑕不掩瑜的瑜。

    泾渭终异，瑕瑜自不同。她写他的名字，暗讽刺。这个瑜，和那些二世祖也没什么两样。

    瑜不吭声。

    他的朋友忍不住，老师，你知他爸是谁吗？

    照他们的想象，她要是真打零分，第二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