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月緣 - 復回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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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回蘭臺



    此番回來蘭臺,洛青不若早先避著嫌,便將星寧夕接回了府邸。

    他堂主府邸有些規模,卻不太鋪張,氣質簡樸清雅。因他尚未立家室,府內僅有些當差與灑掃的小兄弟,人丁不多,空著的齋院也不少。

    星寧夕這處小齋位在府邸處寧靜的一隅,名喚之青。雅致的迴廊外,一片小院青青。洛青念她素喜幽靜,親善草,該會喜歡此處。

    她重傷之後便沒了上的香,是以院裡除了原先幾棵寒梅、一池荷,一簷紫藤,如今還植了整片白棠。他想起她知芳院裡那瓶白棠,想是巖靖峰在她離開岱山後放置的。聞香思人,以遣傷懷罷了。

    「來來來!」

    這日,洛青清幽的府邸,卻顯得熱鬧。

    山藤歡快地揚杯向桌案旁一眾人邀酒。雖然那一眾人,只衣若捧他的場,見他舉杯舉得痠,便也持起杯問:「敬什麼,貪杯也得想個名目。」

    難得辰昕自烏爾上了蘭臺,洛青、暮櫻、山藤與衣若,便齊聚在洛青住所用膳。洛青的住所,堂名喚松嶺。離之青院相隔不遠,沿一小片青竹林,假山,拐個長廊便也到了。

    「敬。」

    洛青不等山藤擠個還沒用掉的理由,逕自揚杯乾了。

    這半年,藉酒澆了不少愁,澆久了,他酒量練得愈發穩當,越來越難喝醉,澆不走的愁,只能越埋越,偶爾翻騰來,又顯得再痛上幾分。

    擱酒杯,他看了看山藤與衣若,這兩人,近來倒是處得十分歡快,愈發像對夫妻。

    起先,為了照看星寧夕方便,暮櫻一併住進了之青院,然這般洛青來院,便只剩他與暮櫻二人,總覺不妥。思來想去,顧及那顆萬不能落了的持魂珠,還是只有衣若能信任,便把她從域支調來名正言順安進山藤手,讓她能留在蘭臺與暮櫻同住。山藤領命領得十分得意,衣若矜持著嘟嚷幾句,自也歡喜。

    衣若為山藤剝了一盤生,連殼帶衣去得細心,也沒想到替這整桌人剝一點;山藤偶爾停話來,轉瞧她,:「還是我剝吧,當心手疼。」便接過她餘未剝的一盤,見她杯空了,便又着手替她倒酒。

    洛青知山藤本就存著向衣家提親的心思,只岱山一戰後礙著盟裡兄弟多有死傷,便將這事擱了。前些日,自己全心顧著星寧夕,無暇思及此事,如今也拖過了些時日,倒得替山藤理理這樁事。

    洛青目光再掃過另外兩人,倒是另一番景了。

    暮櫻長在森門,習武善戰,也懂些織造木工活兒,兩極,初見冷如冰,相熟後便熱如火,多話而易處。如今她與洛青等人,都屬熟悉,與衣若更是無話不談,惟獨對辰昕,仍是一派敬遠神

    兩人對坐,原就細雪霏霏的天,又更添幾分涼意。如今這般,並非因辰昕待之不善,反之,卻是對她太好。論辰昕那冰一般的,違秦瀟殺令救了敵人本不是常事。

    其牽扯的舊事,盟裡親近的兄弟都是知的,暮櫻既不若星寧夕麻煩,秦瀟便也由了他。

    初回蘭臺,暮櫻堅持以她那和醫支練著好玩的半調醫傷內經相救星寧夕,一替便要賠命,叫辰昕擋了來。趁她未醒,又連日暗運了內息相救。他雖從未提起,暮櫻也曉得自己好得快,不比尋常,朝衣若問了幾問,方知是辰昕幫了自己忙。

    辰昕回了烏爾,理遇事才會上來蘭臺,但這半年,明明沒什麼會務,回回是挪了日也要上來,洛青自然曉得他想來看暮櫻,明裡暗裡便也幫他幾把。暮櫻本是善解語之人,對他幾分心意若有所覺,然他清冷無常,態度暗晦不明,兩人明明生了,卻如青瓷般冰冷在那。

    憑他家地位與面貌,雖說個冷冽了些,尚未立家室本是蹊蹺。就是山藤這般多嘴的,也從不敢在他事上搬,更沒有姑娘家敢向對洛青那般在他跟前喧嚷,就怕讓他凍人光一掃,心自信心自尊心都要一概碾成漿了。

    衣若不敢向他說好說歹,只暗暗將事由說予暮櫻聽了。原來冷冽如辰昕,卻也是之人。

    她從前,與烏爾西二堂臨近的青川山系,山間地貌細碎,各谷擁地自立為王,其又以山巫谷莫魁君為首要勢力,其手女將希月戍守南林邊境與西二堂接壤,意外與辰昕相戀。

    十年前,莫魁為擴張地界,與西二堂惡,戰事愈演愈烈,兩人漸行漸遠。一場定勝負的戰事,希月為辰昕佈的箭陣所殺。縱然拿勝勢,他心傷絕,戰後逃到洛青住處,銷聲匿跡,大醉了好幾個月。洛青保著他,替他肩了西二堂和長老們的追究,一句沒向他分說。他自知不好再為難洛青,才勉強撐起神志,回了烏爾。

    此後,辰昕再不談。早先,還有些不信邪的媒人婆姑娘家,被他狠傷了幾回,他的親事,便進了冰窖,成了西一西二的禁忌話題。

    岱山上,他為箭陣之景觸動,救暮櫻,雖動了,卻不敢相戀。暮櫻知其忘不了希月,亦不敢置了真心。

    洛青看看兩人,即便相熟似他與辰昕,卻也幫不上半分。

    「我去房裡陪陪寧夕吧。」這飯局,暮櫻實在坐得僵了,忙尋了個裡由想退。

    「我一去!難得堂主今日開好酒。」衣若興采烈,拿了酒壺與杯,嚷著酒香定要薰得星寧夕早點醒來。

    「去便去,少喝一杯不行?」山藤見她帶走了整壺酒,睛瞠得老大。

    「跟你自個兒說吧。」衣若一嗔,隨意向兩尊堂主揖了揖,便蹦蹦同暮櫻了堂。

    趁二人一走,洛青拿起話頭,向山藤提了成親一事。

    山藤本家父母早殤,自幼是辰老堂帶大的,如今了西一堂,這親要由夜穹還是辰老去提,當得和他討論討論。

    「成親?」山藤一酒險些噴來,連連幾嗆,手揮擺得似秋風落葉:「不急不急,我與若若這般好,寧夕傷重未醒,為了親事鋪張,不妥不妥。」

    「哪裡不妥。」洛青轉著杯,淡淡一笑。「這半年愁雲慘霧,該有些喜事了,寧夕要是不醒,你便打算這般讓衣若耽擱去?」

    他說得清淡,山藤聽著心驚,忙:「洛青,寧夕會醒的。」

    沒有酒可倒了,洛青訕訕擱杯,闌珊夾了幾菜。他自然盼著她醒,只是那時日,沒人說得準。「不必顧慮我,我本就想替你辦這事。」

    「寧夕醒了,正好喝你喜酒。」暮櫻一走,冰塊似的辰昕總算說話了。「這衣若進了妳堂,同你這般,你還是盡早給個名份。」

    洛青估量著,又:「我想,你畢竟長在烏爾,義父去提親,比夜長老好些,你意如何?」

    山藤愣了兩愣,既然洛青都說了,他本也沒什麼好拖延。「那我同若若探探吧,她若肯我便稟明長老回趟烏爾,把事辦了。」

    「好事一樁,阿青,再開一罈吧。」辰昕拿起面前方才動也未動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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