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烂牌（微H）

    况寒臣走得很慢。

    刚才毒姥给他喝的不知是什么毒药，咽灼烧，腹好像在被无数针扎，绞痛难忍。

    应该又要穿肚烂了吧。

    他顿住脚步，了额上渗的冷汗。从怀里掏楚若婷给的凝，将最后一颗咽。

    疼痛逐渐消失，肌也开始麻木。

    多亏凝，他才扛了毒姥连日来的折磨。虽然外表只略显消瘦，但衣服掩盖的肤，生疮溃烂，脏腑也被五八门的毒药蚀成了一团沤烂的破布。

    疼痛如影随形，日日夜夜苦不堪言。

    后悔吗？

    不。

    他从来不后悔自己的任何决定，哪怕决定是错的，他也不会后悔。

    当他站在角落里，艳羡贪慕地看向荆陌和楚若婷，他便明白自己想得到的是什么。

    况寒臣也想站在楚若婷边。

    看她对他笑，对他殷切关怀，再从指间漏几缕温。

    可惜，他不是荆陌，没有纯良和赤诚，让她心无芥；他也不是君，没有权势和实力，可以横抢夺。

    他手里只握着两张烂牌。

    一张是他的真心，一张是他的贱命。

    他必须用这两样东西，为楚若婷织一张天罗地网。等她闯来，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人都会有弱。

    楚若婷的弱不是心，是对别人给予的好，不知怎么办。只要别人拼了命的对她好，她就分不清动和喜。

    况寒臣看得明白。

    所以，他必须为楚若婷受伤。

    伤得重，又没那么快死。

    药人不正合适吗？

    当毒姥提这个要求的时候，况寒臣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傻才会默默付。

    他拿命诱她局。付了，就一定要让她知晓，才能令她因怜生，因愧生。

    况寒臣原本打算在毒姥手挨过两日，就制造机会让楚若婷发现真相。可他没想到，楚若婷盗灯后直接跑了，一个月不见人影，音讯全无。

    为了能苟且偷生，他对毒姥虚以为蛇，模糊立场，故意献计。

    他怎敢设计荆陌呢？

    被楚若婷知谁动了荆陌一发，怕是要将他给活剐了。

    况寒臣才不会那么蠢。

    他将金风玉倒在墙角。这些日给毒姥的血，都是他自己的血。反正毒肺腑，也不差这么一两碗，先糊过去再说。

    况寒臣心底十万火急，怕自己撑不去了。

    他让荆陌给楚若婷传音，希望她快些回无念，结果荆陌却：楚楚没有给我传音符。她说，在外奔波，男人会影响她办事的效率。

    况寒臣一阵无语。

    他来到玄霜，荆陌老远瞧见了，隔起来挥手，笑容灿烂，宋据！

    况寒臣虚弱地靠在门框上，上打量荆陌，不懂荆陌怎么就如此乐观开朗，好像世上的风风雨雨全都与他无关。

    况寒臣问：圣女回来没有？

    话语，嗓音粝如同破锣。

    荆陌惊愕地瞪大：宋据，你嗓怎么了？

    况寒臣自己都惊了一。

    他想到毒姥给他喝的毒药，敛着睫羽，无所谓：受了儿小伤。

    这段日，宋据总来问楚楚落，荆陌耳朵都听起死茧了。他垂丧气，还没回来，估计要等我找够一百只海螺吧。

    一百只。

    那就是三个月。

    况寒臣无比失望。

    的剧痛，毒药的累积，他应该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从储袋里取一封信，抖着手递给荆陌，哑声：荆陌，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把这封信给圣女。

    信上连火漆都没有，况寒臣不担心荆陌会偷看。

    荆陌将信接过，慌张地看向他，疑惑：宋据，你为什么会死？

    况寒臣扯了扯嘴角，无声轻笑，天人亦有五衰，我会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他顿了顿，凝还有吗？

    没有了，都给你了。

    圣女回来，你记得向她讨要。她会问你为什么要凝，你如实告知她。

    哦。荆陌将信回自己腰间。

    他好奇宋据为什么要这么，但他知，自己问了也白问。

    况寒臣浑又开始发疼，他怕被荆陌看什么，匆匆离开玄霜。

    行至半，毒靠凝都压不住了。

    况寒臣双膝一，单手撑着墙，一通狂吐。吐来的不知是胆还是淤血，又苦又涩。

    冷孤寂的路上，回他不停呕的声音。

    毒姥虽然手留，但药太猛。他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况寒臣跪倒在地，右手揪住了存放符箓的香。缓了好一会儿，他抬袖嘴角，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正在此时，后蓦地响起一诧异的声音：宋据？你怎么了？

    况寒臣怔住。

    他面对墙，克制住狂喜。施展净尘诀将秽清理，这才转过来，面平静地向她行了一礼，圣女，你回来了。

    楚若婷目光落在他脸上。

    月余不见，他清瘦许多。因刚才剧烈呕吐，他睛泛红，额边凌地垂几缕发丝，双颊略凹，眉宇间染上落魄风霜。

    你声音怎么回事啊？

    她记得宋据嗓音清朗，这会儿怎么沙哑刺耳。

    况寒臣声称猎妖兽时不慎了微毒，将养两日就好。

    楚若婷觉得他的毒有古怪。

    我帮你看看。她抬手正给他诊脉，刚碰到对方手背，他好像被了一，飞快躲开。

    况寒臣一颗心疾。

    他捕捉到她一丝关切的神，心间酸酸胀胀。为她走到这个地步，已经值了。

    但现在不是让她发现真相的好时机。

    之过急难免了谋算，只有循序渐，才能往预想发展。

    况寒臣敛眉，将手背在后，故作埋怨：圣女，你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摸我手呢？

    我没想摸你啊！楚若婷赶解释，你那毒好像不太对。

    只是微毒而已。况寒臣垂首沉默不语，轻抿着，好像被她摸了手是被她欺辱了。

    楚若婷略尴尬。

    不知的，还以为无念圣女仗势欺人调戏路过男修。

    是我多事了。

    语毕，楚若婷摇摇，转走了。

    况寒臣定定立在原地，目送她离去，心思百转。

    *

    荆陌坐在玄霜门，思考宋据这段时间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楚若婷回来与他撞了个正着。

    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