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问的这番话，柴彬并没有表态。柴彬是个武将，但是骨
里是个
打细算之人。他不置可否，并不代表心里没有自己的小算盘。他知
谢问这是在
他选边站，可是兹事
大，这问题一个
不好，就是掉脑袋的罪，他当然得好好掂量掂量。
当然谢问这几句话也没白说，自从那一天后，柴彬对谢琞的态度就变得客客气气的，礼遇有加。就连谢问带着元凛和闻辛一起走，柴彬也是睁一只
闭一只，默许了他们的同行。
一行人就这么各怀心事，日行夜宿，不知不觉间
了登封地界。行走在巍峨的山峦间，谢琞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的两位师兄，一念和一叶，还有他的师父慧
以及方丈慧真。于是谢琞问柴彬可否绕少林寺，让他看一师兄和师父。毕竟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机会。闻辛也举手附议，之前他
了傀儡虫的蛊毒，命垂危时也得到过少林寺不少照顾，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想亲自登门谢。
其实谢琞只是随
这么一问，但没想到的是，柴彬居然同意了。
“太殿
还
重
重义啊。”柴彬悄悄对谢问说。
“那是当然。”谢问回答，“毕竟他的这条命，也是少林寺给的。滴
之恩还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柴彬看着谢琞在山门与师兄和师父们依依不舍地别，颇以为然地
了
。
过了嵩山，距离洛
也就越来越近。说来也巧，在途径一个小村庄时，路边有个烙饼摊，元凛闻着那烙饼味儿直
，在征得了柴彬的同意之后，众人停赶路，坐在路边吃起了烙饼和胡辣汤。大伙儿这边吃得起劲，却不知那烙饼摊大娘在一旁盯着谢琞看了半天，忽然一拍手：“哟？这不是当年那个吃东西不给钱的小公吗？”
谢问起初没反应过来，再一想，终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他两年前带着阿朔从广化寺逃
来之后来过的那个村吗？没想到今日机缘巧合，居然故地重游了。
当年的丑事就这么被当众抖了来，谢琞简直尴尬到无以复加，红着脸对大娘了歉，表示当时自己什么都不懂，连买东西要给钱都不知，闹了大笑话。那位大娘不以为意，反而
朗地大笑起来：“讨饭的乞丐我见多了，可是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富家少爷，却不知钱为何
，能不稀奇么，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谢琞更羞耻了，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
钻去。
“没事。当时你失忆了嘛。”谢问笑着安
他，“再说，傻乎乎的你也可
的。对吧，闻辛。”
闻辛：“而且跟个
柿似的，特别好
，成天被天枢府的小兵们欺负。”
话一起，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旧事，只有柴彬在一旁听得一脸茫然，谢问向他说起了重兵变后，谢琞因为神遭到重创而导致失忆，格突变的来龙去脉。柴彬听得啧啧称奇，
叹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奇事。
众人边吃边聊，渐渐忘记了时间，到后来聊得兴起，谢问索叫了几坛好酒，元凛也想喝酒，但是被谢问以你还小为由，不由分说地赶回了客栈。至于柴彬，虽然他是很想跟他们一起喝，但他明白自己有任务在
，不能醉酒误事，所以只象征地喝了几杯就找了个借离开，只留几名手继续监视。
夜晚，湖光倒映着月
，这个坐落在山旮旯里的偏僻小村早已是万籁俱静，只有三人还幕天席地地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喝着酒，聊着天。闻辛胳膊枕在草地上，在谢琞宁静悠远的萧声，听着谢问讲述与他分别的这些日里来的所见所闻。闻辛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几声，到后来渐渐困了，抱着酒壶躺在草地上，不一会儿便发了平稳的鼻息。
“这家伙，还真是说睡就睡。”谢问笑。
“那也是本事，我反倒羡慕他。”谢琞望着闻辛，低声，“如果醉了能够忘却一切，该有多好。”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见你醉过。”谢问好奇地，“没想到你酒量如此之好。”
“并不是我酒量好，醉了我也会疼，也会脸红。可是脑偏偏是清醒的，不论喝多少，也解不了愁。”
月温柔地勾勒着谢琞的侧脸，他脸颊一片绯红，一对烟笼寒星似的眸里泛着光。
谢问注视着他，心也不免跟着沉重起来。
他明白，这一晚，或许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刻。
危机四伏的洛就像一不可逾越的鬼门关，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福是祸，是生是死，没有人能够预料。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最近我时常在想。”谢琞忽然自言自语般地，“如果我还是那个什么也不知，什么也记不得的阿朔就好了。”
谢问望着远方，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开了。
“为什么要说如果？”谢问转过来，“你不就是阿朔吗？”
谢琞一愣，抬起来，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谢问却微微一笑，冲他勾了勾手指。谢琞附耳过去，听谢问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怎么样？”谢琞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谢琞起初有些惊讶，但在沉
片刻之后，终于：“我懂了。”
翌日，谢问一行人在柴彬的护卫，低调地了洛。之所以不大张旗鼓，是因为柴彬不希望谢琞在自己手上这件事被太多人知，将谢琞送到自己府上之后，他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杜芳。得知柴彬回洛的消息时，杜芳正在去往宁寿
的路上，他大喜过望，立刻将这个消息禀告了谢喆。
是夜，谢喆坐着御辇，在杜芳的陪同来到柴彬的府邸。
柴彬早已在门恭候多时，立刻跪接驾。
谢喆走御辇，也不与柴彬废话，上来就问：“人都安顿好了吗？”
“淮南王世已经在驿馆安顿来，随时可以赴约。至于太殿……”说到此
，柴彬忽然踌躇起来。
“太怎么了？”杜芳眉微皱，“皇上面前，你只需实话实说，不必有所隐瞒。”
柴彬弯腰
了一个请的手势：“百闻不如一见，皇上亲自去一看便知。”
当柴彬在前带路，领着谢喆与杜芳以及两名侍卫，众人穿过正堂，来到围院，登上西北角的阁楼。柴彬从怀取一串钥匙，打开上了锁的门。只听吱呀一声，隔扇门应声而开。
谢喆一脚迈阁楼之，昏暗的室
只有卧房着一盏微弱的油灯，除此以外空无一人。谢喆莫名其妙，回看柴彬：“人呢？”
柴彬一雾：“刚才还在这儿的啊。”
嘎吱一声，卧房里忽然发一声轻响，谢喆一转，见微弱的烛火将一个角落里的人影投
在墙上。谢喆顺着光线望去，他这才发现书案竟躲着一个人。那人抱着膝盖，正一脸惶恐不安地望着自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虞国废太，他寻觅已久的皇兄谢琞。
谢喆一步步靠近，谢琞一步步退缩，直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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