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折 争锋
元初六十五年腊月二十五日，距离除夕还有五天，这一天，洛
城
了一夜的鹅
大雪。当曙光
亮破晓前的那片幽蓝幽蓝的天空时，雪停了，旭日徐徐升起之时，
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积雪反
着银辉
的光，银装素裹的殿宇檐
映衬着瓦蓝瓦蓝的天空，令这气派恢弘的紫微更显庄严肃穆。
与此同时，位于紫微南面的太极殿，群臣列队站立，逐个向坐在御座上的庆帝汇报政事。庆帝一只胳膊支在龙椅扶手上，抵着太
，侧
瞑目，似在倾听，间或答复几句。
“就
朕说的这么去办。诸位
卿，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在听完群臣的一番奏议之后，庆帝终于睁开
睛，缓缓环视在座所有人一，他挥挥衣袖，正准备起
。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参奏！”晋王谢喆上前一步，拱手
。
秉笔太监邓吉一凛，暗暗地瞅了太
谢琞一，谢琞目不斜视，不为所动，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说。”庆帝没有坐，只是冲谢喆抬了抬
。
“父皇，云贵一带发生饥荒，匪患肆
，当地农民叛
，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臣愿前往当地，镇压叛，请陛准奏！”
“云贵？”庆帝眉一皱，“一个月前，朕不是就已经了旨，把赈灾的粮饷都拨去了吗？怎么还会发生叛？”
谢喆答：“回父皇，叛主要是发生在乌蒙县。据儿臣所知，乌蒙县的县令刘琰玩忽职守，私自克扣赈灾的粮饷，没有对灾民
行妥善安置，引得群
激愤，这才导致了如今的这一连串暴。”
“刘琰？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啊。”庆帝侧陷
沉思。
“父皇，您这么快就忘了吗？”谢喆眉隐隐透着一丝狡黠，斜了旁的谢琞一，“这刘琰正是皇兄当年曾经向您举荐过的那位官员啊。”
几乎是一瞬间，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到了谢琞的上。
谢琞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惊讶或是慌张之，依然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晋王殿！”还没等庆帝开
，谢琞旁的一名大臣，
尚书
远率先开了，“这可是朝会，当着圣上的面，空无凭的，您可不要血
人。您说刘琰玩忽职守，私自克扣赈灾的粮饷，可有确凿的真凭实据！？”
谢喆冷笑了：“这还需要什么凭据吗？粮饷一个月前就拨去了，从京城到乌蒙，这一路上各地官府对于这批粮饷的数量与去向都有记录在案，有迹可考，唯独在乌蒙县却断了踪迹。不是在刘琰手上丢的，还能是怎么丢的？”
远还要反驳，庆帝一抬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不
不慢地开：“卿，不要激动。晋王有此疑虑可以理解，毕竟人命关天，这批粮饷事关千万百姓的生死，有所质疑也是应该的。太，乌蒙县这件事你可知晓？”
谢琞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朗声答：“回父皇。关于这件事儿臣也正在调查。粮饷失踪一事，确有蹊跷，如果刘琰真的如晋王所说，玩忽职守，克扣粮饷，儿臣必定严惩不贷。就在昨天，儿臣已向乌蒙县发
八百里急递，
促他们立即将朝廷的粮饷如数发放到灾民手，并妥善安置灾民的避难之所，保证灾民有衣可穿，有米可
。若有延误，立刻将有关人员撤职查办。”
庆帝：“嗯，你
得对。用人不论亲疏，有些话该说的就一定要说，有些事该的就一定要。”
谢琞躬：“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儿臣以为，当最要之事，还是先解决匪患与叛的问题。此事若是拖得久了，必定会影响我大虞国的民心与稳定。至于对官员失职与否的问责，可以在解决叛之后再行
置。”
庆帝摸着胡须，沉
：“那么依你们看，这次的叛应该如何解决？”
不等谢琞答话，谢喆率先抢上前一步：“父皇！这些叛的农民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只要父皇给儿臣三万人
，儿臣立刻开赴云贵，不一个月就能彻底剿灭这群民。”
庆帝不置可否地沉默片刻，睛望向谢琞：“太，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谢琞恭敬答：“父皇，儿臣的看法与晋王有所不同。儿臣以为，这些民之所以造反，都是因为饥荒使他们无法维持生计，迫不得已才铤而走险。另外，据儿臣调查所知，这次的叛军首领叫蓝远山，原本是乌蒙当地土司之。当年大虞灭梁，占领了云贵一带之后并没有妥善安抚好当地的贵族势力，以致于日久天
，人心思变，这蓝远山才趁着这次的饥荒，煽动当地农民造反。因此儿臣认为，要想平息这场叛，一定要双
齐，一方面解决粮饷迟延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招安以蓝远山为首的土司势力，只要把他们拉拢过来，让他们得了好，他们就不会再与朝廷作对，而那些造反的民失去了主心骨，自然也会像一盘散沙一样，不战而降。如此一来，朝廷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平息这场叛。”
谢琞的这一番话听得庆帝连连，笑逐颜开：“好，很好！你这一席话真是说到朕心坎里去了。既如此，朕便派你前往乌蒙平息叛。你可愿意？”
谢琞凛然：“儿臣遵旨！”
庆帝转向谢喆，“晋王，方才这番话你都听到了吗？当初带兵滇的可是你，结果呢，却留了这么一个烂摊，拍拍
就回来了。你啊，只会上打仗，不懂治国。以后还得多跟你皇兄学习学习，知了吗？”
谢喆一时气结，他狠狠瞪着谢琞，默然半晌，最后只能不不愿地回了一句：“儿臣知了。”
朝会结束之后，谢琞在秉笔太监邓吉的陪同返回重华。邓吉是谢琞的大伴，从谢琞刚生起就一直在重华服侍着他，说是他一把屎一把
的把谢琞拉扯大也毫不过分，而谢琞也亲切地称他为小凳。去年年初，邓吉晋升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调离了重华，虽然从那以后他的工作便越来越多，任务也越来越重，但是在私底，邓吉依然对谢琞多有关照，时常陪伴在他左右。
“太殿。云贵那地方穷乡僻壤的，路途遥远，您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刚一门，天上又起了细雪，邓吉撑起一把玉骨伞，将一貂
大氅披在谢琞上，一边走一边细心地叮咛嘱咐，“对了，多带些防蚊虫叮咬的药吧，咱家最近刚好得了一批从印度的新药，据说用来防蚊虫，治疗跌打损伤什么的特别灵，太殿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还有，西南地区那边
气重……”
“知了知了。这些事尹追都会替我办好的，到时候我也会让他陪着我一起去，所以小凳你就别
心了。”谢琞抿嘴一笑，将茸茸的领拢了拢，哈一白气，望着天空，“还有几天就是正月了呢。”
“唉，本来还说过几天到东太府上一起过
节呢。突然闹这么个事，现在想去也去不成了。一年到就盼着这一天，结果连个节都不好好让人过，这群民可真该死。”
谢琞握住邓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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