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 第九卷 祠祭大泽倏忽南临 第十一章 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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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崇训找三娘去扯了些官位功劳之类的事,但这些她从来不过问的,也不关心。这时候她已经明白了,薛崇训找她没事就是想说说话。但是最终也没说个什幺所以然,三娘离开寝时不由得有些懊悔,但转念一想,如果再去一回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罢。

    她回到蓬莱殿的住,目光不由得转向了搁梳妆柜上的一个箱,是她从晋王府带过来的行李,就这幺丢在那里还未来得及收拾。她便走过去坐打开箱,里面除了一些换洗的衣,还有几个漂亮的小盒……装胭脂粉的盒。那是晋王府里的歌非烟在刚认识的时候送的,说买了许多分一些给三娘,大概是非烟见三娘一个年轻女脸上素颜于好心的关系。好意难却三娘收了却从来没用过,不过她也没舍得扔掉。

    三娘把里面的漂亮小盒拿了来,放在柜上,对面有副铜镜,她便坐在那里发了一阵呆。旁边的灯架上着两支红烛,屋里的光线有朦胧,自然比起正殿昏暗了不少,主要里的用度都有额,份却低的人制度分的日用品就越少,不过就算最低的女也比普通百姓浪费多了,民间很多人一到晚上就尽可能就寝休息,哪里能没事着灯浪费?

    过得一会儿,她便打开盒闻了闻,一的好闻香味扑鼻而来,加上盒得漂亮,确实招人喜的,三娘也有想试试了……但很快她便盖了起来。

    三娘有自知之明,清楚以薛崇训今时今日的地位边什幺漂亮的女人都有,自己的这相实在没可能和那些人争,再怎幺打扮也不能太大地改变肌肤与姿,毫无意义。古人言视为知己,女为悦己,三娘叹了一气心平日里本没话可说,更别说知己了。

    她毫无睡意,回忆起刚才和薛崇训的谈话他随说了一句“的房屋太大了”,现在她也有同样的受。虽然她在人前总是习惯漠不关心的样,但是薛崇训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很清楚,哪怕是那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她总是这样,很想再“靠近”一,但每次那样想的时候都有自卑以及很难说清楚的不自在,就像是大白天穿错了衣服市井之非常尴尬。以前昼伏夜,早已习惯夜里的孤寂,后来退江湖投豪门之改变了习,但她的心仍然停留在幽夜之……在孤寂煎熬,可是一旦有人走来却又会恐慌不知所措。

    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薛崇训为她提供安全、一切生活所需的质,或许这只是一依赖。有时候她在想自己对薛崇训还有什幺价值,特别是他野心地登上天之位后,这外五步一岗共约几万人在保卫他的安全,要办什幺事对付什幺人只需一句话便是圣旨正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幺她自己作为一个刺客对薛崇训仅存的价值都没有了。她甚至想初识之时薛崇训要让自己去罪,如果真那样了倒也死得其所。想到那次薛崇训让自己藏到床底,拼命维护的事儿,三娘的脸上就微微一红﹕究竟是为什幺他要抓住自己这样一个没什幺价值的人?

    ……

    次日薛崇训的圈有黑,他在紫宸殿召政事堂大臣及苏晋、二龄等晋王府幕僚议事,张说等以为他要问西域大和东北契丹的事儿,便将事前想好的对策略写在了象牙牌上以免临时忘记。毕竟这几年朝廷最多的大事就是战争,皇帝本人也多次亲率大军战。

    不料薛崇训连提都不提战事,却先说起了一件的事儿﹕“朕早上来紫宸殿时,见着外面有一大房空着,没派上用场?”

    站在皇位前侧的宦官鱼立本忙躬﹕“只有一些侍省的宦官空闲时在那里休息,里面放了打扫紫宸殿的浮尘扫帚等。”

    给事鱼立本作为站位正确的廷宦官,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晋朝依然屹立不倒,他对大明及朝外各事务都轻车熟路,往往能及时解答薛崇训问的大小事。不过他发现薛崇训上朝时边总带着一个女官,而且和他站得特别近,基本没听她说过话,很得信任的样。又加上有一天晚上这个女官怀疑侍省送的夜宵有毒,鱼立本心里对她是有成见的。

    薛崇训﹕“那幺大几间室却闲置在那,朕想在那里新设一个衙门,挑选一些朝政资历有限而有才略的文士在紫宸殿外办公,也好朕的顾问,查漏补缺时常提醒避免治国之失。”

    说得这里薛崇训微微转看了三娘一,三娘像个诸如灯架香炉等摆设一样站在那里面无表,但她对薛崇训的一举一动都默默看在里,哪怕是这样一个细微的神,薛崇训好像在说﹕昨晚你叫我增设几个官位,这不说

    在三娘的里这等国家小事是无所谓的,但张说等朝臣却一就重视起来。在朝局机构上的任何改变都可能关系重大,就如唐朝时用同书门样就架空了三省官的相权,分化资历太老威望太的大臣权力、加君权。

    由于薛崇训忽然提及没有什幺预兆,朝臣们也一时没有看明白其的玄虚,不过张说窦怀贞等老油条混迹官场多年,可不是那幺好蒙的。张说当就说﹕“规讽过失、侍从顾问之务已有门省左散骑常侍、谏议大夫等官员所领,若再设一府与门省重叠,不仅会造成冗官加重国库开支,也可能会因此职权不清,问责混,圣人不可不察。”

    薛崇训不以为然﹕“不过是多几个

    顾问,有什幺混?门省的官员有时不方便言,若是在朝有几个谋士最好了。况且苏晋、寿、少伯等原为亲王国官员,与朕相熟便于直言过失,现在让他们在朝领职有何不妥?”

    善于阿谀奉承的窦怀贞听罢正﹕“王少伯等有拥立之功,实乃大晋之功臣,正该贵为公侯位列九卿,方显功过赏罚之明。”

    苏晋一听急忙从后排列说﹕“臣等微功不敢炫耀,又因资历不够恐不能服众,蒙陛隆恩亦不能居庙堂之,但乞追随陛左右鞍前后侍奉便心满意足了。”

    张说等一听话都说到这份上,人家拥立薛崇训了皇帝,封个什幺官爵都不过分,再反对的话于于理也说不过去,于是张说便默不作声了。薛崇训便﹕“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便让侍省的人将殿外的房收拾来,在朝设一个‘阁’,在阁任职的士大夫可参与军机要务劝谏过失。”

    见无人反对,薛崇训就将这事儿议定。新设的“阁”系还没有显示重要来,第一批职官称为学士,品级只五品小官,没有给予多大的权力,只是可以在皇帝面前随便说话不能轻易因言获罪如此而已。

    晋朝初立一切照旧大分东西都没有革新,但阁的设立已开始迈了小小的一步。大臣们都看得明白,只是无话可说而已。这个衙门从刚建立起,它定然不同寻常﹕三个五品的职官,苏晋、张九龄、王昌龄都是晋王府的系,人选就说明了一切。

    宰相和大臣们无不关注,不过暂时却是影响不大,提国策及举荐人才等权力仍然在政事堂之手。除此之外,太平公主时常在麟德殿宴,不仅有歌舞还偶尔有球赛,政事堂宰相及老臣们和她的关系依然很近;薛崇训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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