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 第二卷 江湖不远 第二十章 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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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城阙正面的朱雀大街两旁着许多枫树,秋风一,已是红叶满树。天刚蒙蒙亮,朱雀大街上朝的官员打着灯笼,排成了一条的火龙,映着绯红的枫叶,分外漂亮。

    那些灯笼的亮井井有条,依次向前移动,这时一盏灯笼脱离了龙,快速地向前移动了一会,终于停了来,火龙再次恢复了从容不迫的行。提着灯笼的青袍脸年轻人正是御史张济世,他赶上了叔父张说的坐骑,沉声说﹕“真凭实据都存御史台,并有备案,一会在今上面前我就把前后关系说将来。”

    骑在上的张说四十余岁的样,同书们平章事,也就是宰相。他的面廓棱角分明,腰板笔直,抓住缰绳的手臂也是虎虎有力。张说面沉静地﹕“时机差不多了,可以这样办。”

    他们说的事儿就是弹劾运河沿岸吏治败坏、数名地方官收受贿赂之事。御史台手里已经掌握了账本、供词等,人证证俱在,真是实打实的事儿,由不得他人空无凭狡辩。所以张说是有成竹……当然他的自信不仅来自于小小的几个证据,此前的准备也攸关重要。

    为了此次彻底定那帮“斜封官”的卑劣,之前几个正直的朝野人士已“不谋而合”地了两件影响较大的事,作好了充分的铺垫。

    第一次是两月前,洛府的姚崇上书言东都周边郡县吏治败坏、贪墨成风,更有汝州刺史为了结上官抢民女。姚崇在官场和文人都颇有清名,说话和文章能到公心为凭,所以他的奏章影响不小,朝野外对那些放到地方的“斜封官”的能力和品行更加诟病。

    第二次是岭南文人张九龄的文章《三河赋》。张九龄七岁能文,诗歌文墨在岭南早有名气,安也有人知他的名

    张九龄的名气还在其外,这时候他的名气没法和姚崇比,他这篇文章的影响力主要来自于写文的来源﹕费了近一年的时间,跟着运粮船队从岭南一直走到了安,实地考察了运粮路线的艰辛,其了沿途风、人、苦难等等详尽的描述,痛诉了贪官污吏贪婪无度鱼百姓,充满了对民间大众的怜悯和同。其文章洋洋洒洒数万言,有凭有据,文辞优真挚,文化和现实价值都非常之

    《三河赋》一安纸贵,宣纸价格暴涨三成。印刷商大发其财,更有忧国忧民的有志青年买不到印册,到借书誊抄。

    外、关城之上,多少仁人丈夫翘首迎风,满怀诵三河赋,只待贵人发现自己的抱负,委以重任,澄清宇

    由是无论庙堂还是江湖,对于朝廷整顿吏治的呼声越来越大,舆汹涌,正义之声比这金秋季节的秋风之声还频。

    ……大明的鼓声响起来了,穿明光甲的卫士英武整齐,在两阙之傍接鱼符,雄壮威武的喊声﹕“时辰已到,鱼符并合,开…………城!”

    “哒哒哒……”黑压压的铁蹄在大两旁行,刀枪如林,盔甲碰撞得哐当直响。丹凤门外文武百官映着东天的曙光,昂首阔步,走向门,准备参与全世界最帝国的决策运转。

    绛帻人抱晓筹,尚衣方翠云裘。九天阊阖开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日才临仙掌动,香烟傍衮龙浮。朝罢须裁五诏,佩声归到凤池……

    宣政殿宏伟宽阔的大殿上,宰相张说站在百官之唱了一段《三河赋》,义正辞严地大声说﹕“不患寡患不公!天粮赋运及安路途艰险,宵小之辈竟然从牟利!我大唐的公何在?人心何在?此以往,民心不存,社稷堪危,天不可不察!”

    另一个大臣附和﹕“天治,首推吏治,地方官代天牧一方土地,如不能克己奉公,枢国策皆是惘然。”

    “朝廷应重视地方官人选,纠正重轻外风气,选官应重贤能,不循资历……”

    这次朝会正直之士纷纷言论,是这些年廷动局势难得一见的场面,倒是太平那边的权贵个个缄不言,一副理亏的样。总之庙堂上的状况十分反常。

    皇帝李旦端坐在上位,啥也没说,偶尔“嗯”地应一声,谁说话他就看向谁,很是认真地听取大臣们的谏言。

    就在这时,御史大夫张济世列指名姓地纠劾了几个地方官,并呈上一份附带了证据名目的奏章,要求皇帝诏押解那几个官员回京问罪。汝州刺史吕竮的名字列在罪臣的榜首,被冠上了十条大罪,张济世说﹕“汝州刺史吕竮贪墨最多,欺上瞒,胆大妄为。他索取贿赂、结上官,专营私利,证据确凿。贪财数以十万贯皆有帐目,这些钱到哪里去了?国家的蛀虫不仅只有他吕竮一人!”

    “我告诉你钱到哪里去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声音不大,也不如刚才那些官员一样满怀激,但正因与众不同,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众人的目光转向说话那人,只见此人是宰相陆象先。

    陆象先一向生淡泊,名声尚好,虽然坐上相位是因为太平公主力,但他从来没有去媚事太平,更不参与太平一党的谋密议,凡事宽厚公正,朝野人士对他还是很尊重的。

    陆象先一紫袍已经洗得陈旧,须发飘逸,仙风骨,而立,回顾了一众位大臣,缓缓地说﹕“运河沿岸吏治如何,老夫暂不评断。只说张御

    史提到的这笔钱财,用到什幺地方了。”

    李旦微微动了一,说﹕“你说,他们是怎幺的?”

    陆象先一副不重名利的样,淡泊地说﹕“怎幺才能真正利国利民,这才是我们仕最初的想法。老夫手里刚收到一份咨文,是数月前京的卫国公薛郎发来的,他告诉了我们钱是怎幺的,诸位要不要听听?”

    李旦好奇地说﹕“念,念来大伙都听一。”

    由是陆象先便从袖袋了一张信札,举起来示意了一﹕“这份咨文文辞平实、枯燥,单从文采上实在比《三河赋》差了不止一个层次,但老夫觉得‘薛氏咨文’比《三河赋》写得要好。何也?因为它更加利国利民。”

    大殿很快安静到了极,此时如果掉落一针恐怕都能听见,人们怀着各各样的心思,有好奇、有惊异、有不解、有不安……

    只听得陆象先毫无地念﹕“新任侍郎薛某顿首,某自京之后,先后历经渭河、黄河,亲目睹漕运境况,苦矣,难矣。三门砥偶遇一船夫,船夫言河之腥,是运粮之血,某见船沉人亡、亲人呼天抢地,以船夫之言为然……或曰吏治不修,上天怒,此言放之四海而皆准,凡有艰难、便曰吏治,几无错漏。然某以为,漕运粮赋之难,法之不善,犹大于吏治不修……”

    陆象先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念﹕“……请修三法,曰﹕四段法、仓廪法、雇佣法。四段法曰,江船不,汴船不黄河,河船不……”

    “三河法”一,庙堂上所有的人都瞠目结,无人再谈阔论。这封咨文没有抒、没有地方风描写,辞藻上比不上《三河赋》,但相同的是两篇文章本都是实地考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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