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独自去旅行过吗？”她问
。
元嘉摇了摇
，给她面前的杯
斟上茶。
“谢谢，我平时也喜
喝茶。”
元嘉的茶
是透明的玻璃壶，他新换了一泡绿茶，
冲
去之后，
瘪的茶叶芽儿便像是汲取了能量一样，一片片舒展开来，像是
天里被风
过的草地。
汤
明亮
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江诗韵呆呆地看着玻璃壶里的茶叶飘动，目光有些
神，好一会儿才微笑：“这茶真好看。”
她继续说着话，“
毕业后，我独自去旅行了。”
“去哪里了呢？”
“其实我也不知要去哪里，我买了一张到湘南的火车票，坐着
座，火车哒哒哒地走了二十个小时，我就看着窗外的风景，后来了车，也没有到闹的地方去看，自己慢慢地在陌生的城市里行走，累了就在街边的
椅上坐坐。”
“走了半个月，去了很多地方，那是我觉得最轻松的时候。”
“印象最
的，是去到了一个果园，园主带我去看他家的果树，好大一片李林，有的是青的，有些带着
红，还有些已经熟透了，红红的很甜，他告诉我果怎么生，怎么变化，那时我惊呆了。”
“兜兜转转的，最后留在了苏南。”
她回想着那时的见闻，给元嘉分享着自己的心
。
“漫山遍野都是生着的果，元老师，你能
受到那
生命的能量吗。”
江诗韵对生命的幻想比一般人更，元嘉甚至一时间忘记了她是个重症抑郁症患者，而是一个充满浪漫的女孩。
元嘉没有说话，静静聆听，他能察觉到她
底那一丝一闪即逝的哀伤。
江诗韵自嘲地笑了笑：“一切都很好，只有我不好，我是一个坏掉的机
，连自己的绪都控制不好。”
“你从来都没有放弃自己。”
“嗯，但真的……好累好累啊……”
正式的咨询开始了，江诗韵说着她的过去。
她没有痛哭
涕的卖惨，反倒冷静地让人不敢相信，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语气平缓地说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事。
江诗韵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北方大的女孩儿，重度抑郁症、重度焦虑症、以及度
迫症。
有家
病史，母亲是躁郁症患者。
小学的时候，父亲沉迷赌博，背负上了十多万的外债，父母亲几乎每天吵架，甚至还大打手，后来家散了，父母离了婚，她跟着母亲生活。
“记得还是很清楚的，分别那天，我在哭，爸爸沉默没有说话，妈妈怒吼着你给我
，他说好我，我追了去，哭着说，爸爸不要走，妈妈猛地把我扯回来，一边骂着爸爸，一边吼着让我安静不要吵不要哭。”
“她的神让我觉陌生，害怕。”
“那时候我没有概念，只是很恐惧，放学回来一个人面对空旷的屋，很害怕，我偷偷给爸爸打电话，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妈妈发现之后，拿衣架打了我，我一度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从此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爸爸的事。”
“到了初之后，我的成绩很差劲，老师要家在卷上签字，妈妈撕掉了我的试卷，当着我的面，把我书架里的漫画书和杂志烧了，我没有哭，拿胶带把试卷一条一条的粘好，老师说，你还有脸说你妈妈不肯签字？我不知怎么回答他。”
“我不敢在学校穿短袖衣服，因为我的
肤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同学看了会笑话。”
“第一次知抑郁症的时候，是的一次家会，老师给家发了心理知识的小册，妈妈看都没看，我看了，我跟她说，我可能有抑郁症，想去看病。”
“她把那一页
成团撕来丢
垃圾桶，问我说，你能不能有
用？”
“我不敢再像别人表
绪，妈妈不会理会我的绪，同学朋友更不愿意听我这些烦心事。”
“有时候我觉得啊，我可能真的不是抑郁症，抑郁症是好的人生了病，他的糟糕只是因为生了病而已，但我不一样，我本来就是糟糕的，如此丑陋不堪，没有一用，我不敢把自己的糟糕给别人看。”
“于是我用力地表现着我的开朗、乐观，变得积极向上，周围的人都信了，甚至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信了。”
“我不敢奢求
，我只要安全就可以了。”
“我只想活着，真的特别想，哪怕每天都不愿意睁开睛，想一直躺着到永远，但我其实真的特别想活着。”
“第一次考我只考了三本，妈妈说太贵了，让我重读，去了一个陌生的学校，班上一个男生喜我，恰好我的一个舍友喜那个男生，于是她有意无意地针对我，哪怕我
本没有别的心思，她把我的
衣丢到楼走上，往我的枕上吐
，脏鞋在我的被上踩，我一直忍着，直到最后跟她动了手。”
“因为我先动手的缘故，我忍着所有委屈给她认错，在教导
时，老师要我打电话给家，我记得我当时几乎哭到
厥，办公室门外围了好多的学生在看我哭，妈妈不肯来，听我哭着话都说不清楚，她直接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我就像个笑话。”
“那一年，我买了刀，在宿舍里割腕了。”
“没死成，被学校劝退了，妈妈说看到我就觉得丢脸，说她单
不容易，要死就脆，别拖累她了。”
“我偷了她藏在柜里的钱，加上自己省来的一千块，我离家走了。”
“元老师，对不起啊……其实我不是去旅行了，我只是不知自己该去哪了……”
“后来就再没回去过，我没联系过她，她也从没找过我，我原来的手机号一直都没换，我傻乎乎地期待着她能给我打个电话，但她没有，后来我受不了这个折磨了，就换了手机号。”
“去年我回去了，妈妈已经死了，听说死了两天，村里人才从库边发现了她。”
“我明明很恨她的，但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大哭了一场，遗
都在舅舅那边，他们也没联系过我，以为我失踪这么久，怕也是死了。”
“我没有多待，拿着
本去割了来，我给自己改了名字，就是现在这个，我是一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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