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一胎怀得不大顺当，
之人也是知
的。他们上门看望过后，便安安静静如常度日了。皇帝也离不开，起居坐卧照旧在蓬莱殿，听说连皇后
吐，他也一并照顾，全然不以为意。
如此
对后其余人而言，已经从艳羡在意到了难以想象，听说的反应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怅然。
当人和人的差距看上去可以企及的时候，那么嫉妒贪婪
绪总是很容易生发，可是当这差距变得遥不可及，他们还能怎么办？何况都是老人，这几年
来也该习惯了，帝后，从来都没有波折，这
，针
不
的。
等皇后那里势好转后，皇帝也没什么兴致在后来往，只是因此次瑞香怀受罪而格外在意孩
们，
探视，这日就来了妙音这里。
妙音和二公主住，母女二人也得皇后照顾，生活无忧，白日无事，就拿羯鼓来取乐。他是乐伎
，当年被
公主送来，因而获
，又生了公主。但此事是瞒不过人的，平常又不
看书，便时常以舞乐自娱。
只是二公主
贵，妙音教养她也很是
心，专门求瑞香找了个家学渊源的尚教她背诗读书，在自己里开蒙，不愿叫人因生母来历而看轻了她。二公主秉
聪慧又温柔，学得很好，但偏偏今日皇帝来之前，二公主缠着要妙音教她击鼓。
才几岁的孩，再温柔也有闹起来的时候，妙音不肯，她见撒
无用，就哭了起来。福华刚生的时候
弱得可怕，哭声也又细又
，像只小猫崽。妙音当时也在生死线上挣扎，每次听到女儿的哭声心就很是惨痛，恨自己不，命运不好，坏了自己的，连女儿也被连累。
现在好容易将她养得这么大，这么好，怎么舍得让她
泪？
于是妙音就心了，松
教她击鼓，却不肯让她说去。别人的公主宗君雅好音律那是怡养，妙音就怕二公主上音律，将来
了学学得不好，被人说不愧是乐伎之女，难登大雅之堂。
女儿将来无非寄托于帝后，还有学里和门少年相
来的分名声上，妙音对自己的并不觉得气短，因为这也不能怪他自己，不过是命苦罢了。但对于女儿，他只想让她毫无缺憾。
二公主之前其实就显
过对音律的天赋，妙音却一概视而不见。他用心良苦，二公主也是好容易才磨得阿姨心，谁知才学她就像模像样，敲得兴采烈之时，皇帝来了。
妙音面如死灰，二公主也察觉到阿姨心，格外乖巧地随着跪地的阿姨行礼。
皇帝看在里，先径自坐了，又招手叫二公主：“怎么了？方才在
什么？”
他是个很好的父亲，虽然不能一碗
端平，但对庶女却也是和颜悦
的，二公主见他也多一些，近前来行个礼便：“阿姨方才教儿击鼓，很好玩的，以前无论我怎么求，他都不肯。”
皇帝就大概明白妙音为何变了。
妙音也不得不言解释：“公主年幼不懂事，都是妾的过错。”
他也算熟悉皇帝，知对方喜自己的
也好，觉得这里合乎心意也好，来得多也不代表分。二公主是他的女儿，自己的份却只是妃妾，真论起来养育公主是他的职责，教坏了公主也是他的不是。
皇帝好
，可不见得就觉得乐伎很上得台面，二公主跟着他学，不是好事。他了错事，也不奢望以分免罪。
福华已经意识到阿姨异乎寻常的
张和慎重，似乎是在怕父亲，忍不住替他开脱，扯了扯皇帝的袖，怯生生：“是我不好，不怪阿姨，他只是见不得我哭闹，何况我们只是击鼓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
她年幼，虽然知阿姨似乎和阿母不同，不看书，也不怎么愿意自己学习他会的东西，但终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渐渐也害怕起来了。
皇帝明白了事原委，自然也理解妙音害怕的是什么。二公主开蒙的时间和其他孩一样，也是很聪慧的，他一样很喜绵绵小女儿，见妙音忐忑难安，孩也被吓到了，便不动声地对二公主：“二娘想学击鼓？让阿父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妙音松了一气，二公主也个笑脸，安抚地看着他，室
原本气氛绷，现在一就松了。
二公主人小，那羯鼓比她大得多，只能在一面敲罢了。妙音将鼓架好，示意她来试试。二公主方才也就学了最简单的韵律，但她有天分，小脸板着，十分认真地献艺，鼓声活泼悦耳，敲得格外准。
皇帝
笑听完，就叫妙音安排宴席，三人一同用膳。
二公主还记着方才阿姨受到的惊吓，黏着父亲问过自己击鼓好不好，又替妙音求：“我学的好，都是阿姨教的，阿父就不要生他的气了吧……”
他们母女，皇帝也并不介意此事，又为安抚女儿，摸了摸她的
：“阿父何曾生过气？你好小气，就觉得别人也和你一样小气么？”
二公主好，其实才不是小气的人，但她被说了，又被摸
脸，也不反驳，见皇帝真没有动怒，这便跑到妙音边，挨着他坐好，安抚妙音受惊的心。
事已至此，妙音不得不解释几句，顾虑着女儿在此，便说得不清不楚，怕她听懂：“公主聪慧，读书识字都比妾
上许多，尚替她开蒙，也教她写字，臣妾为欣
。公主也喜
音律，只是……她的况到底不同，说去了我怕人觉得不够端庄，一向不肯教的，可公主实在喜，妾难以违拗……”
皇帝摇了摇：“你也是疼她，才会想这么多。但福华是公主，不需如此小心翼翼。只有她说别人，哪有别人说她？”
说着，便叫人将那只羯鼓拿过来，又叫了二公主过来，
着她的小手，亲自教了她一串新的节奏，一面垂看着二公主照回忆在鼓上敲击，一面轻描淡写：“再说，她击鼓分明是跟朕学的，有什么不妥？”
到底一片慈母心
，皇帝也心疼孩，这件事如此过去，往后二公主再学习音律，那便和其他公主宗君没有区别了，别人再难提起她生母的。
妙音微微发愣，二公主却很是兴奋，抬起看着父亲：“阿父也会？再试试，再试试！”
她很少如此兴奋活泼，连连撒，皇帝便叫她坐在一旁，要了
椒木的鼓杖，摆了架势。
羯鼓自于外夷，两面蒙
，细腰，面以小牙床承托，山桑木鼓，敲击的时候用两
鼓杖，只是二公主年幼，拿都拿不稳，所以
脆用手敲会韵律就是了。羯鼓的声音急促、激烈、响亮，最适合演奏快节奏的曲目，比如《秋风》。
此时正好是秋日，十分应景，皇帝一面解说，一面调整姿势，熟悉鼓杖，又对二公主：“你阿姨擅乐
，不教给你是因为你还小，最重要的是读书明理，若是玩
丧志就不像话了。等到明年你也要学，和你大
大兄他们一样。虽然阿父今日答应了你学鼓，但日后学习更不应该懈怠才对。”
二公主便起肃手垂目领训，重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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