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知情识趣，风月沉酣_燕宫by崔博陵

晚膳后，罗真被接到紫宸殿。他也算常客，来时对着李元振了，轻盈转里面去。

皇帝正坐在窗看书，一连翻了好几页，不是很满意的样。其实他很喜读书，一拿起来就放不，但是政务繁忙，看书的时间也要挤来，罗真在这方面是和他没有什么话说的，也没法打扰，现在见他并未投，反而松了一气，行过礼盈盈走过去，轻声叫：“陛。”

天气了，紫宸殿熏香里也加了薄荷冰片龙脑，透骨醒神，间放着大的白玉冰鉴，上面盛着一座雕刻致，但已经化得快没了形状的冰山。罗真衣裳虽然轻薄，但来的路上被夕晒了一路，又闷又，来才松了一气，见皇帝放书嗯了一声，这才坐到他边去。

此时夕将落不落，紫宸殿里有后妃在的时候都活泼几分，罗真接了别人送上来的茶，脸上还隐隐带着红，：“这段日皇后产的喜事也是让里外都忙坏了，陛这里大概也不得清闲吧？凉殿那里，虽然不能去探望，但人也是不少的。臣妾怕去了添麻烦，送过礼就回来了，皇后现在也不能见人，不过据说倒是很好的，只是要多养养？”

其实送礼的人比去贺的人还多，都怕去的晚了显不来自己尽心。外不方便，就恨不得在皇后之事上表现格外众，好被皇帝记住。

罗真怎么也算是平常就亲近皇后的人，这时候反而稳当，不用和别人一样赶着表忠心。他忠心不忠心，不看这些表面功夫了，皇后若是要用他，譬如说和谁打个擂台，争个，或者将来要拿他的孩去联姻，或者给皇后的孩铺路，他都能用，这才算忠心。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所以谁也不提。

皇帝就：“一胞双胎，确实是辛苦了，御医要他多养养，也是应该的。只是人来人往，难免嘈杂纷扰……”

说着就皱了眉。

罗真听他话里话外皇后确实无虞，也就放心来，连忙：“也就刚开始，没有人敢打扰皇后的，客气几句也不敢多留的。”

不过，其实也是真的很讨厌。皇后不能面，凉殿就没有主事的人，有些人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架着皇后边的女官不来，甚至还有持要给皇后分忧的，也不知他是想什么？

其实凉殿的人现在正是炙手可，哪怕不是尚仪尚这等有品级的女官，其实也不会不直腰板，话虽然说的漂亮，不会给皇后抹黑，态度却是很刚的，再殷勤固执的人也黏不上去。

但说实话，还是很烦。

罗真不是不懂这些人想的是什么，但他不觉得谁能着皇后的让他举荐自己，或者能分担一务。这样不过是白惹人厌烦，甚至可能越发要被冷落了。

他对妙音抱怨过，妙音现在卧床安胎，御医不敢让他起，也是无聊，闻言就笑：“其实谁不知陛喜什么样儿的人？就算以前不知，看看皇后，看看你，看看我，不就明白了吗？可是规矩明理，谦退本分，那得是到了这个位置才说得起的话。没有份，等着总不可能天上掉馅饼吧？只要不认命，人就得争。”

见罗真还苦着脸，妙音就叹了气，摇：“这才到哪儿？什么都不算，早年间我在公主府见到的勾心斗角都比这个多。你要是不耐烦搭理他们，就冷着脸别，你如今也是婕妤了，独住一，不给他们好脸他们也不能说你什么。”

这倒是，如今里上有皇后，贵妃四妃共六个位置也只有两个人，九嫔之也只有薛昭仪为首，妙音为末一共两个，婕妤人虽然都是九人，但如今婕妤也就罗真一人，人只有一个陈人，再往才人宝林御女无数，但都爬不上来。

人就是个分岭，往所有人都不敢对罗真如何，罗真也并没名义去扶持提谁，更是不需要。

他们自以为集合起来，人心齐了，只要皇后还顾及份名声，就不会和他们，其实也是被要新人，掖也怕是要来新人的事儿给吓坏了，举止已经失了章法。妙音就叫他有机会，对皇帝提一两句，不必多说，也不用撒谎，事就会解决了。

罗真说完，李元振带人来送鲜果，是荔枝和樱桃。罗真就洗了手，过来剥壳。如今里人少，有份的更少，如樱桃荔枝这等不算在份例里的鲜果，罗真也能分到几次，往前数，后里别说是婕妤，就连妃位娘娘，分到的荔枝也是论盘而已。

这荔枝远而来，连树一起上船尽快送来，来的时候果还挂在枝，沉甸甸红灿灿，到了才摘来洗净，分拣之后报上来，由皇帝分。外朝先分勋贵大臣，则除了留给皇帝的，全都给皇后分。

皇帝这里自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限量，李元振拿上来装荔枝的就是一个大翡翠盘，成荷叶样，边缘翻卷，甚至还雕透明珠，脉络清晰。樱桃装在魄碗里，是早就好冰镇的酪樱桃，里有酪和蔗浆。

罗真这剥荔枝，去装最多只能放两个荔枝的青瓷莲小盏里，皇帝就捧着酪樱桃吃，到这时才松了一气。

人临窗剥荔枝，面前是一汪翠绿的翡翠盘衬着红带着珠，还垫着碧叶片的果，当一风景看也很了。皇帝最近也是闲不来，闱是结束了，曲江宴也办过了，但对这登基后第一科士的安排却到现在还没结束。

这时候人人重词赋，有的是屡试不第但文名满天的人，在先帝朝没，现在又来了，不仅如此，还四投文章扬名，得沸沸扬扬。其实动静越大，对皇帝的好也就越多，但是只会诗词歌赋，满纸空谈而不能实的人，他也实在不想用，到底怎么把这些人漂漂亮亮安排去，既能够让人才源源不断来效忠，又能不让他们一上来就对着朝政指手画脚，也不是容易的事，就一直办到现在还没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