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bi的美人 - 金簪坠井

    不过两个月光景，老女人的病已经发展得非常严重。她瘦了一圈，但从外表上看又显得臃——她的已经浮了，疾病蛀空了她的躯壳，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等着别人照顾她。偶尔，阮宋会来她的房间里看望她，照顾她一会儿，陪她说说话，到后来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阮宋还要在她疼得受不了的时候给她注止疼的吗啡。

    她应该没有多久能够活了，又得不到相应的治疗。她没有钱，也没买医保，女也不她，作为邻居的阮宋想帮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和他非亲非故，他也没有足够的资产能够援助老女人治疗这个复杂而且严重的疾病。阮宋觉得很愧疚，但这是人之常，老女人应该是没多久日能够活去了，她检查从他这里借的钱，他已经不再奢求她能够还给他了，他不能够产生更多的损失，他没办法找一个死人要债。

    阮宋这段时间绪都有些低落，他觉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渐渐地逝，可他却无能为力。这无力变成了针里的药剂，他握着针，另一只手着棉球给老女人的肤消毒。她的血已经被多次扎相同的地方，阮宋能够帮到她的，也不过是带着她去医院里开止痛用的医药吗啡，回家给她注。他给老女人注吗啡时老是神恍惚，他想起了父亲给自己用针注毒品时的样。青紫的血，因为多次的注而变得有些萎缩，阮宋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适合针的地方，就让老女人伸另一条胳膊，压脉带绑在她的大臂上，肘弯的血立即绽起，他在另一条胳膊上找一条从没有注过的血。

    针尖血里，阮宋推动注，药一滴一滴地注老女人的，很快就和她的血合在一起。老女人原本痛苦的慢慢地变弱了，她躺在床上，双失焦，阮宋将她的血反复地针筒，再将血重新注去，他要确保针里的所有吗啡都被注完毕。接着，他针，盖上针帽，扔了垃圾桶里。

    因为病越来越严重，老女人也越来越痛苦，她需要使用的吗啡药量越来越重，好在在医院里买吗啡价格也不贵，一支也就五六块，但她现在一天需要用三支，钱也是阮宋给她垫。这是小钱，阮宋却发现了一些歪门路。他很聪明，会在医院陪着老女人开药的时候多开几支，然后将多买的吗啡偷偷转手卖掉，一支能卖一两百，用这办法维持老女人的药费，幸好没有被人发现。

    倒卖吗啡是犯法的，阮宋很清楚，但他也需要存一些钱，将多开的吗啡卖给别人，用差价来维持老女人治病的费用。她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阮宋也知偷偷转卖多买的吗啡也不是什么久的事，老女人的每况愈，应该是活不了太时间，只能够让她走的时候少受些痛苦。生了病，钱在医院里就跟一样了，其实世界上只有一病，就是穷病，穷病才让人更加绝望，也毫无翻的余地。

    他对着老女人这么好，其实是将她看成了自己的母亲。他的妈妈是个疯，幸好也蒙受了老女人的一些照顾，得到了一些母的藉。阮宋虽然是个婊，但也是个重义的婊，他可以多接一些客人，甚至找一些多赚钱的副业，只要能够拿到一钱就送老女人去医院去，但他的钱不多，远远达不到系统治疗的标准，老女人倾尽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没办法在医院里住一天。阮宋也只能去药贩那里买印度来的靶向药，希望能够延续她的生命。

    他没办法送她去化疗，老女人的状况也无法支撑去。她每天都在喊痛，给她注大剂量的吗啡都渐渐变得无济于事。阮宋唉声叹气，一筹莫展，他这段时间天天都要去彭影家里坐坐，也说起了这件事，彭影很惊讶，他也没想到阮宋会帮自己的邻居，阮宋叹了声气，只说自己受了她一些照顾，老女人的儿不她，他为了意也得帮她一把。

    彭影听了他说起的这些话，把原本对阮宋还残存的一些歧视和偏见全都抛了个净。原先他老是觉得工作者不靠谱，也偷偷和阮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现在听阮宋说起其照顾邻居的事，笑自己太小心。自从自己不再从事业行业后，彭影发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也开始用有镜去猜度从事业的人，觉得他们都遵守着“婊无”的职业德。当阮宋告知他照顾邻居的事时，彭影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羞愧，他也把阮宋和别的工作者相提并论，他觉，自己还不是很了解阮宋的为人，他自己也并不坦诚。

    “只是受了她一些照顾，就这么帮她？”彭影坐在他对面烟，觉得很不可思议，老女人生的不是什么小病，从各个方面来说，她得的是绝症，照顾一个绝症患者，在明知对方没有偿还能力还能够钱帮她治疗，从这一来看，彭影觉得阮宋真的算是一个有有义的人，还很有心。

    “她照顾了我很多，投桃报李，应该的。”

    阮宋的脑里有报恩的概念，这很好，彭影很欣赏这人。他对阮宋的态度变得更好了，心灵上的距离也更加亲密。他问起阮宋照顾起老女人的细节，阮宋也一一回答，说起老女人的病，他觉得很寒心，也很失落，他也有额的债务需要偿还，也没办法真的倾尽所有为她治病，只能钱吊着命，尽量满足她想要实现的心愿。

    当然，阮宋并没有将倒卖吗啡的事告诉彭影，这事当然要绝对保密。再寒暄几句后阮宋告辞，他急匆匆赶回住，打开老女人的房门查看况。她正在痛苦地，现在米都不粘牙好几天，床摆着的不锈钢茶杯上糊了一层厚厚的污垢，似乎看着那个茶杯，就能够闻到从那茶杯上传来的油膻味儿。她全都没什么力气，一只脚伸床，半悬在空，像是想要找鞋床拿吗啡。阮宋立即了屋，扶她躺在床上，迅速拆了一支细针，针刺破吗啡封瓶，冒着气泡被针里。阮宋将活拉到底，另一只手曲起来，弹了弹装满了吗啡的针，慢慢推动活，针尖小的吗啡溶。

    他把针放到一边，两医用棉签，往放在一边的酒里沾了沾，给她的大臂捆上压脉带，青紫的静脉立即膨胀，阮宋拿起针，往里一扎，刚推动一，老女人的咙里发“呃”的一声，脖往后一仰，五指成爪，立即僵起来，两一翻，不断地痉挛、动。阮宋反复动注，确保里面的药一滴不剩地注她的血里，才将针，盖上针帽扔垃圾桶，老女人像是被走全力气，立即跌倒在床榻上，好半响才恢复过来，问他要。

    阮宋用另一支大注了一大，注没有针，是专门给不方便的人喂的。老女人喝得很慢，嘴枯起，但她喝了一就喝不，阮宋也不勉。他觉得自己在照顾老女人的过程，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面对针筒和药了。他觉得自己变了，之前他荤腥不沾，到后来他主动破戒破教，现在就连帮别人打吗啡都这么熟练顺手。他好像已经麻木了，不那么害怕了，也不那么排斥了。他看见老女人因为疾病带来的疼痛而受尽折磨的样，就会想到父亲被毒瘾折磨的样，如果两者所承受的痛苦是一样的，能够缓解的痛苦的方法就摆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