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欢[伪父子] - 五十六:快刀luan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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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三年前你去北疆时,我说会等你回来……但我等不了了,我真的好想你,所以才会去找你……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怪我去北疆的事……这才不理我的……”他声音抖得厉害,嗓哽咽着,几乎字不成句。

    曲默沉默了半晌,半张着言又止。

    他来之前也暗自想过会遇到如此境况,但如今看见燕无痕,打好的腹稿却实在是不忍说不。他僵地站了半晌,才说了两个字来:“不是……”

    “我不愿意听,你别说了。”燕无痕将抱住他的手又揽了几分,像是不甘心似的,他将咙里的低声泣咽,继而勉连贯地将话说:“那你告诉我你喜什么样的?曲默你同我说说,我……会改的……”

    曲默轻叹了一声,他用力将腰上那攥得的十指一掰开,而后转过,扣着燕无痕的颌,抬手抹去他白皙双颊上未的泪痕。

    他的手指修漂亮,为燕无痕拭泪的动作也很温柔,指腹上的剑茧在燕无痕泪渍过的脸上,有些微微刺痛,然而说来的话却叫人不忍卒听。

    “元奚,你打小便聪颖,你该知的。”曲默说。

    燕无痕垂着听,泪噙在眶里摇摇坠。他想着横竖人家也不喜自己,什么再掉泪,平白轻贱了自己。但泪珠却不争气,只顾一滴一滴朝砸着。他开始还伸手抹两把,但总也净,后来也任它去了。

    “你以后会遇见很多人,男也好、女也罢……或是等再过几年,你父皇会给你选一位正妻,她名门、温柔贤淑,那才是值得你托付真心的人。仁亲王,也便是你皇叔,此前同我说过,说你现年纪还小,看不清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

    话说到也都是托辞,最后只余男一句无可奈何的叹息:“你别哭了……”

    燕无痕不说话,只是低着无声地哭,哭得曲默心慌——他后悔来这一趟了。

    燕无痕听了只是,半晌才开回他,声音有些哑:“我知了……你不用讲了,我都……都知的,我先,先回府了,明日还要早朝。”他说着转便走。

    “天黑了,我送你。”

    “谁要你送了!我认得路!”燕无痕闻言,原本走了两步的他突然回,这般朝曲默大喊了一句。

    天昏暗,曲默睛不好,只几步之外便看不清燕无痕的脸了,但却能瞧见形的大致廓——他肩还在颤抖。

    “我叫齐穆送你。”曲默最后说了一句。

    燕无痕没再理他,抬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扭便走,步伐越迈越快,最后索跑了起来。

    燕无痕那背影早看不见了,曲默却驻足在原地良久,他想,自己实在不该来这一趟的,元奚这回是恨透了他,怕是今后再也哄不好了。

    回到府已是亥时了。

    曲江来迎他,曲默问及曲鉴卿,曲江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是大人去外地办差了。

    前两天便秋了,许是他白日里骑跑了太久,如今停了来,凉风着,冲得他疼。

    他抬手着额角:“那父亲几时能回来?”

    曲江:“老也不知,但昨日鸿胪寺卿周斌周大人来过府上,老差人去旁侍候茶时听见一二,说是北越那边来使臣了,据说是个贵客,陛便遣了大人去迎……”

    曲默略一颔首:“我知了……府里原先那位太医可还在?你去跟他说我疼,叫他来替我施两针。”

    曲江躬抄着手,恭谨地回:“小公怕是忘了,那位太医早在三年前便因为失足落溺死了。现在府当值的是位姓陈的太医,医术……”

    曲默懒得这太医姓陈、姓李还是姓赵,只嫌曲江啰嗦,便一摆手打断:“知了,你只叫他便是。”话落一顿,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了句:“你伺候我父亲时也这样话多么?”

    曲江像是真的好生思量了一会儿,这才答:“老原先不这样的,只因为大人刚任职那会儿总忙于政务,每日埋于案牍之间,常常忘了用膳,老说一遍大人听不去,这才时时在他边念叨着,他烦了也便吃了。”

    曲默听笑了,兴致地问:“那我以后若是要什么父亲不肯答应,便效此法,多念他两边他就答应了?”

    曲江笑了一张老脸,说:“大人疼小公,您只要肯开,这府里什么件还不是任您挑。”

    当才的说话自然要捡好听的说,因此曲江这一句奉承捧地曲默很是受用,似乎连痛都缓解了不少,只步伐轻快地朝蘅芜斋去了。

    曲江只说是位姓陈的御医,曲默却没想到是陈陂,也便是在北疆给他清创治伤的那位。

    陈陂放了腕枕在桌上,要给曲默诊脉。

    曲默:“不必诊脉了,我乏得很,你给施两针镇镇疼即可。”

    陈陂却死活不肯,说是有症必有因,不知病从何起,他是决然不能动针胡医治的。

    曲默只得应了,老老实实地将手放在腕枕上,然而陈陂指搭在曲默腕上半晌,却也不听他吐半个字来,且面上一派凝重,像是曲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曲默见他两的眉拧在一起,显得很是稽,也便笑问:“怎么?陈太医还能给我诊个喜脉不成?”

    “兹事大,小公还是莫要玩笑了。”陈陂示意曲默抬手,而后他走了腕枕放回到药箱里,连针包都不曾打开,便:“小公脉象时而浮大有力,似有结之象;时而又细小难寻,浮有沉。脉象紊几不可辨……像是釜沸脉……”

    陈陂说着说着,没将病症说明白,却把自己给说糊涂了:“不像不像……嘶……可明明在北疆诊脉时,仅是因伤重有些……莫不是旧伤未却落的病?这也不像……”

    陈陂低掐着手指,兀自呢喃了许久。

    曲默不懂药理,但“釜沸”二字他却是知的,且记得清楚。那年他从江南去燕京的路上,他的老母病重时请来的诊治大夫便说了一句:“釜沸脉,大去之征兆。”

    意思是活到没得治了,叫他们赶预备后事。

    而后果然没过几日,老母便病死了。

    但曲默想着自己仅是受了些风寒有些疼罢了,何至于就到了“大去”的地步?原本在北疆时他还觉着陈陂医术明,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庸医。

    那陈陂还在一旁自顾自嘀咕着,曲默听得不耐烦了,便想着将人打发了,由是:“你且开剂去寒的药,将药方写来递给外边的常平便回去吧。”

    陈陂抬看他一,惴惴不安地称了声是,而后坐着笔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两大张纸。曲默还以为他写的是药方,不料陈陂笔一横,提纸墨迹,又将那纸折起来放了袖袋

    而后说:“今日小公便好生歇息,在已将您的症状记来了,待明日回太医院与诸位前辈商讨之后,再作定夺。”

    本想是找大夫治病,但被陈陂闹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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