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欢[伪父子] - 四十九:仲夏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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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仲夏之夜

    七年前,曲府。

    “阿再替我盛一碗!”少年尽饮白瓷碗的酸梅汤,朝一旁眉秀丽的少女如是

    寒气在碗外上沁一层小珠来,冰块绊着汤匙,在搅动时便发“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乌梅陈缀在浅绛的糖,与衬得那白瓷碗愈发晶莹剔透了。

    曲献捻起帕拭去了少年额上的薄汗,又从侍女手接过了圆扇,在一旁轻轻给他打着风:“你也真是惧暑,瞧着天都黑了,还成这样?”

    曲默夹了只香芹虾饺,糊着回:“我差常平秉告了大族,明日便搬去湖畔小楼住,那,凉快些……”

    “功课温习得如何了?明日到国监,若是司业们你背书,你可背得?”曲献问

    曲默抬看她,苦着一张小脸,喊了一声:“~我的好阿~我在那国监都三年了,再不想去当那劳什的太伴读!你去跟父亲说,说我在族私塾里上学即可,叫他允了可好?”说着又将曲献的袖揪在手里,轻轻晃动着。

    曲献闻言却一怔,片刻后拂去了他的手,摇:“我……罢了,你还是好好温书,明日得伴读呢……”

    曲献走后,曲默自知没有别的法,也当真老老实实在房读了会儿书,旁边坐着的常平,正着笔杆替他抄书。烛火如豆,映衬着挑灯夜读的少年,倒也有几分风景画的意思。

    但他实在不是个的,只坐了一晌便不耐烦了,转而拎着手里的书在耳畔“呼呼”扇风:“死了,还背他娘老的书……你抄完了没有?!”

    常平一笔一划仿着样纸上曲默的字迹,嘴里念念有词:“就快了……少爷,我的好少爷,您这躯贵、牙白净的,可不能学市井破说那些腌臜话儿!叫大人听见了,您倒是没事,我们这些当人的少不了一顿鞭……”

    曲默转着脖,不耐烦:“抄得像儿,不然被司业那老来,又得再罚十遍……”他说着,朝院外跑去了。

    常平拦他不住,急匆匆搁了笔,喊了一嗓:“少爷!少爷!…您这是去哪儿啊?!”

    曲默原是背书那会儿被的浑都是黏腻的汗,在后院拿冲澡总是觉得不尽兴,由是便想着去池塘里泡一晌。如今正是夜,叫常平知了怕又要百般阻挠,是以曲默也没回,只朝后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去转悠转悠,你继续抄,不用跟着……”

    到了外,他却绕开院里一众人,溜着院墙,从后边翻了去。

    曲鉴卿原是在卧房里拟写奏折,不料有人来报,说是大半夜的,小公的人找不见了。

    他放案牍,抬手着因疲倦而愈加酸胀的额角,姿容清丽,而眉目间清冷却是恒常如新,“惊动了前院没有?”他如是问

    曲江应了一声:“该是没有。前院没听见动静,是小公边的小厮常平过来禀报的……”

    曲鉴卿闻言稍一颔首:“叫人去找,别叫前院知了,免得他又受一顿之苦。”他话落便披上外衫,而后起,也跟着去了。

    兴师动众地折腾了一个时辰也没将人找着,纵然是曲鉴这般清冷寡淡的也不免有些怄火,他想着自己如今诸事缠,不若就将曲默送到大族那边去养着,也省得他三天两跑着跟在那混账东西后去收拾烂摊

    然而人终究是找着了,在老宅东南角的池塘里。

    塘大的很,原本还跟城的莲渠汇,不过近百年前曲府建府的时候将截断,作了这一池塘,省的垒墙,也显得院落的格局宽阔些。如今正值盛夏,塘的睡莲在期,闭合的粉苞一粒粒地缀在面上,怡人香与夜间汽一鼻尖,好闻得很。

    少年赤膊在翻腾着,臂舒展,像是一方绿得发黑的玉石,动着、包裹着少年的寸寸白肤,过时,似是舞女手的丝带,灵动且丽。他背上那片银白的细密图腾浸了一半在,另一半则被柔和的月光打在面上,衬着周遭的小,恍若碎银一般……

    曲鉴卿便驻足在边看了一晌,倒也忘了先前的事。

    还是曲默先瞧见了曲鉴卿,缓缓游到边,手臂搭在石砌的台阶上,脆生生的嗓还带着童音的稚气,笑了两声,唤他父亲。

    “这僻静,你来也不叫上随从,若是溺了谁来救你?”曲鉴卿

    少年抬手拨了拨贴在脸颊上的发,笑:“我这两年待在江南,好得很。况且父亲这不是来了么?”

    曲鉴卿看他如此乖巧,倒也不好发作了,便蹙眉问:“夜里气重,你还在这?”

    在夜里,曲默那只银灰的左,许是沾染了汽,此刻便泛着柔和泽的光,人也看起来格外温顺。少年也不说话,只是朝他笑,而后将手向上一伸。

    曲鉴卿握住他的手,将人从里拉了上来。

    曲鉴卿了帕来替他脸上的,恰逢那边曲江带人拿着曲默的衣裳折返回来,曲鉴卿着手便在少年后脑一摁,轻声:“低,有人来了。”

    曲默知是为了他的睛避嫌,他低低应了一声,顺势将脸埋在曲鉴卿前的衣裳里,重重了一气,抬去看曲鉴卿,轻声说:“父亲上好香啊……”

    曲鉴卿叫曲江带着人回去,而后将棉布与衣裳递给曲默,应:“混说什么,穿衣裳。”

    “父亲替我穿。”

    “今儿个发的什么疯?”话虽如此说,他却真拿着棉布给曲默起了发。

    曲默却半不识羞,嬉笑:“父亲待默儿最好了!”他说话时揽着曲鉴卿的腰,半个都倚在曲鉴卿上。

    曲鉴卿拿了亵衣给曲默上:“今日课业完成得如何了?”

    曲鉴卿给曲默系侧襟的带,细白修的手指偶尔划过少年尚且单薄的膛,月光稀薄叫人看不清,曲鉴卿便俯,他将睛凑得很近,由是后边一段白皙光洁的颈——曲默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像是置于一团腾腾的汽里,上开始冒汗,心很快,快要破膛而

    他被自己吓了一,连忙伸手搡了一曲鉴卿:“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来!”

    不料他先前带上来的了地面,而曲鉴卿正好站在那,如今被他着力一推,便脚,仰面跌了去。

    “父亲!”

    那一刹,曲默瞥见曲鉴卿底的惊慌,这才知他那一向无所不能的父亲竟是不会的。于是想也不想便跟着曲鉴卿去。

    沁凉的漫过鼻,曲默挥搅动着池,向曲鉴卿游去。

    很难想象,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少年,是怎样将一个成年男拖到岸上来的。

    曲鉴卿坠去的时候不,但少不了呛几,此际扶着曲默在岸边咳着,大息。

    曲默知自己犯了错,只轻轻拍着曲鉴卿的背,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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