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欢[伪父子] - 二十五:情系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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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此日曲鉴卿一行便要启程回京,曲默这样一个通缉犯随行自是不妥,一朝不甚落了实,曲鉴卿便会被好事者扣上个窝藏逃犯的罪名。

    是以曲默支会了曲鉴卿一声,便带着俩侍卫提前回去了。

    乘船三日到了燕京,曲默甫一城,便瞧见城门贴着一张自己的画像,上面写着悬赏公文,说是抓了他送到官府便能领纹银一百两。

    曲默寻思着怎么才值一百两,最少五百两起步,才能得上他冒死越天牢的壮举。

    他平日里都带着半张面,倒也无人识得他的全貌,此际他摘了银面,在左上糊上一团的陶泥,扮成个半瞎的士,倒也叫他蒙混过关。

    夜里回府,曲默从偏门悄悄绕曲献的荷香别院。

    怀玉正端着药汤朝曲献房里去,晃间看间一个人影像极了曲默,便抖着嗓:“小公?”

    曲默回:“嗯,我阿可曾睡了?”

    怀玉吓得手的药碗都掉在了地上,伸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曲默:“早上太还带兵来府里找你呢,那些人上都带着明晃晃的刀,吓人得很。问小你去哪了,小说不知……”

    心无事,曲默也好脾气地耐着朝怀玉:“不要声张,去再煎一碗药端过来。”

    掀开帘,便嗅见一厚的药味。曲献在房里嫁衣,里赐来的云缎,大红的料铺在床榻上,衬得她脸更为苍白了。

    曲默在门站着看了半晌,开时嗓有些哽咽:“……”

    曲献着针的手指顿了顿,登时便冒了一鲜红在葱白的指尖。她却也不去理会,只忙着手的活,连也不抬。

    曲默走近了,站在床边上,轻声说:“我……来看看你……”

    曲献手停住了,她低着,泪珠从她脸庞落,滴在那大红的缎上,闷声:“来看我作甚?看看我有没有被你气死?”

    曲默张想说什么,却言又止,僵着站了片刻,伸手将曲献拥怀:“是默儿错了……默儿错了……”

    她的泪了他衣裳前襟,曲献边哭边抬手重重锤打着他的背,声音呜咽:“你什么要私逃天牢……这可是死罪啊……你……你知不知!知不知啊!你这没心肝的……”

    曲默一言不发,任她发

    半晌,听闻曲献哭声渐渐平息了,他才坐在床上温声安:“不妨事的,阿你听我说,邹翰书他爹邹岳已经因为贪墨被抓了,凶手就快找到了……”

    然而这话实在有些牵,任谁听了都不能信服。

    曲献问:“你这几天去哪了?”

    曲默却又不能说自己去江东找曲鉴卿了,只好沉默。

    曲献:“算了……你不说我也不你了,你逃了便逃了,任是什么天涯海角,但凡官兵找不着你的地方,逃去哪都好……什么还要回来送死?!”

    “邹翰书不是我杀的,旁人的事不能扣在我上。”

    曲献又气又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叹:“可现就算你不是凶手,这私逃天牢一罪你却是坐实了!”

    “我知。我明日便去自首……父亲说了他会保我的,你放心,我命大死不了的。”

    听闻曲鉴卿,曲献脸变了:“他只有他的乌纱和曲家的利益。所有人都是他官路上的垫脚石,如若无用便会被一脚蹬开。事到如今,他还会保你?他不得你早死,不要给曲家抹黑才是吧!”

    曲献这话虽然听着扎耳朵,但是说得在理,叫人没法反驳。

    充州三日像是场旖旎的梦,再令人沉醉,也终有一醒。

    曲鉴卿曾让曲默在北疆与南选一个。

    曲默说不想给曲家当狗,所以宁可死在那牢里也不选。

    可曲鉴卿的局,天衣无、筹谋已久,网住了邹岳和江东的贪官,却也困住了他。

    他明日自首,案审理来,无非是他洗清了杀人的嫌疑,但闯天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由圣上亲自旨将他发边疆,他便不得不去了。

    曲默沉片刻,开:“他会的。如你所言,我此时还有用,那便不会被他踹开。”

    事到如今,曲献也有些认命的意思,她抖了抖手里绣了一半的裙,问:“他让你去什么?”

    曲默没应她,只是:“他的计谋我又如何能猜得到,等着吧,到时便知晓了。”

    曲默说着从怀里掏一个木盒,递给曲献:“打开看看。”

    曲献角仍带着泪痕,此际看来倒是颇有几分病西的味。她接过那盒打开,只见那的雕纹木盒里边铺了一层细小的绒,上面置着一金镶玉的步摇,玉石成都极好,更难得的是间还有一丝形似的血沁,再上底垂坠的几条金苏,甚是华

    世间少有女不喜首饰的,曲献此际捧着那盒只觉满心喜,然而仔细端详了步摇上的玉石,却拧着眉心问:“这玉是你上一直带的那块?”

    曲默却:“我一个男,要这些珠玉作甚,上叮叮咣咣地像个女儿家。我……”

    他顿了顿,朝曲献一笑,:“我这么大,顽劣,从来只知淘气,也没过什么让阿脸上有光的事。现如今……现如今要嫁人了,我之前曾玩笑说要跟着你去夫家的,但你也看到了,我罪之尚难自保,恐怕也不能跟着你一块去亓蓝护着你了。便想着让这玉代我,从今往后让它陪着

    由是我便差首饰行的匠人打了这钗,我听闻……听闻女人妇要步摇的,这是京城时最新的式样,也不知你喜不喜……但不论如何,我阿都是天底的女,嫁妆就是装上一百箱也不为过,嫁到亓蓝那掌大的破地方去,真是便宜了那狗国主拓利伊……”

    曲献垂默默地听着,最后已是泪如雨。即便曲默不说,她心里也暗暗清楚,曲家这一代没什么有息的,曲默又不喜读书肚里没几,曲鉴卿此举大约是要打发曲默去从军了。而一个闯天牢的重犯只能被发去戍边,她几日后便要远嫁亓蓝,经此一别,也不知再见是何年。

    “我只恨自己是个女……遇事不由己,什么都替你不了……”

    曲默摇摇,笑着替她泪:“阿与我同岁,却一向教我遇事要稳重的,怎地现如今你自己倒哭起来了。”

    曲献拿帕拭泪:“我哪哭了,不过夜风得小虫迷了睛。”

    曲默起:“时候不早了,我不能久留。莫要送了,好好养,这嫁衣让绣娘也无妨,夜里早些睡吧,别伤了睛……”

    曲献却叫住他:“默儿。”

    “嗯?”

    “好好活着,到哪儿都别委屈了自己……”

    心照不宣,曲默知她所指何事,只顿住了脚步,回朝她笑了一声:“阿放心。”

    而后便撩开卧房的帘也不回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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