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丝带 - 迎来送往

    “等一！上来！”

    伴随着一阵丁零当啷的品坠地声，从这间叁层小店的最层传来急切的喊声。

    她站在门，看着灯光从楼一层一层地蔓来，那阵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原本黑沉沉的店铺最终灯火通明。

    当门那盏灯亮起的同时，吱呀作响的店门也被匆忙推开。

    门后黄的灯光一跃而，迫不及待地与她撞了个满怀。她先是看到那摇摇晃晃的蓬松大尾，接着才听到他局促地、支支吾吾地发问：

    “你有什么需要？”

    沾着机油、布满划痕的工作服已经率先介绍了他机械师的份。她的视线上挪，掠过他的吻、尖利的牙齿和的那双耳朵，立即知晓了这位冈察区的机械师并非人类，而是一位兽类形态为狼的瓦埃勒。

    “您好。”

    她摘兜帽，把自己的面容完全暴在那双琥珀的睛之。她想起妈妈曾讲过的童话，有遗憾自己上的斗篷不是红，向面前材庞大的瓦埃勒微微一笑：

    “我想请您帮我看看这只光脑。”

    “这光脑已经停产很久了。”

    着特制手的机械师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手里的光脑。

    少女被他安排到一旁的圆形坐墩上坐好。她直勾勾地盯住他摆光脑的双手，提心吊胆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能修好吗？您……”她的面颊泛窘迫的红，放光脑的机械师将她的神起伏完全收了帘，“要是能修的话，大概需要费多少呢？抱歉，我最近手上不太充裕。”

    她沮丧地垂，咬着嘴。

    “问题不大，可以修好。虽然它停产了，但有不少别的零件可以替换。费——”

    他打量着少女，她正坐在他亲手制作的挂灯。那一串大大小小的灯泡围绕着她散发着光亮，在这片的光影里，材小、打扮质朴的她看上去更加惹人怜。

    机械师的鼻细微地动了动，目光若有所思落在她的发辫上，他慢吞吞地：

    “费在没有修完前不好说。不过，我最近需要一些特别的材料。”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发给我，我可以免费给你修光脑。”

    少女的睛立时充满了兴奋的光亮，她甚至激动地站起了：“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随即她又回过味来，似乎是觉得机械师在有意照顾她，一张脸涨得通红。

    “您不用这么照顾我，我……您要是信得过我，我非常愿意分期付款。”

    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发不值什么钱，就算零件再廉价，也不可能抵足修理的费用。

    机械师琥珀的睛望着她，他的格温吞，语速也偏慢，和他大凶悍的外形有些违和，明明是只“狼”，却总好像和“狗”的气质更相似几分。

    “纯银河时代人类的发价值确实普遍不大。”

    他意有所指，接来的一句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实则暗暗明了面前少女的份，“你用的清洁剂很适合你，无论在哪里都要多小心。”

    她睁大了睛，面上的红褪了大半，想要上前却还是没有动，只小声：

    “你知我是……”

    微乎其微的一缕杏甜香织在杏味清洁剂的气息里，只有超乎常人的灵嗅觉外加罕有的心细如发才能将它捕捉。

    机械师茸茸的耳朵在有些得意地颤了颤，他了，问她：

    “所以你愿意换吗？这笔易我觉得很公平。”

    清始末的少女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她立刻取束发的绿丝带，把发辫散开，如瀑的黑发由于之前结成辫而变得卷曲。她看向他的绿睛里满是愉快。

    “您请吧，就算是把它们剃光也没关系。”

    机械师安德鲁和这位有冷冻人血统的少女换了姓名，她告诉他自己叫琼。

    琼——这是个很大众化的名字。少女带有亚裔彩的面容使得他原以为她会有一个亚裔风格的名字。

    他着手的手轻轻理了理她的发。

    “剪到耳可以吗？”

    “可以。”琼快地回应，“再多一也没关系。”

    她对外貌似乎并不大看重，安德鲁想，这也很正常，冷冻人本就境艰难，过分的貌或者装饰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他在c-374小行星生活的这些年里，也陆陆续续地见过几个冷冻人。他们的状态普遍不大好，不仅无一例外地羞涩，神大都存在些问题，绪时常不稳定。

    琼在安德鲁见过的冷冻人算是状态相当好的了。他猜测这可能和她的冷冻人血统占比较少有关，这令她相较而言不必那么费尽心机地躲躲藏藏，生活自然也会好过一些。

    银的剪刀过她的发，刀刃连续合拢几次，琼的齐腰发就成了齐耳短发。收集的白光一闪，便自动纳了所有被剪断的发丝。

    琼站起，看了看面前镜里的自己，清利落的灵短发适合她。尽一直知银河时代的剪刀可以自动修剪一些比较常见的发型，但这还是她第一次验，过去她只是单纯地把发剪短。

    “多谢您。”

    少女红着脸向他谢，琼很有礼貌，看得曾受过良好的教育。安德鲁的目光又扫过她那条原本用来系发辫的绿丝带，琼把失去用武之地的它缠在手腕上，宽大的衣袖极偶尔地显一线绿。

    “不客气。”他直接：“你手腕上的这条带材料很特别，如果什么时候你想转手，我愿意买它。”

    琼怔了一怔，意识地拉了拉袖，护住那截手腕。

    “谢谢，我记住了。”

    安德鲁没有继续追问琼关于那条丝带的事，而是提醒她：“大概叁天后来取。”

    她了，应了声“好”，与他告别后便推开门走了店铺。

    安德鲁看着琼的影消失在重的夜里，他攥着装着她发丝的收集，那对茸茸的耳朵一时间有些萎靡不振。

    店店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她将一来，就被冻得打了个寒颤，方才好容易积攒的一气没走上几步就然无存。

    她苦大仇地扯着上的斗篷，把整张脸埋兜帽里，准备等垃圾理站的工资一发来，就立刻冲去买厚衣。

    风卷起地面上的雪粒，飘飘洒洒地织一片低低的雪雾。她朝手心里呵一气，被双手拢住的鼻得到了一瞬的温。

    瑟瑟发抖地走在路灯照耀的街上，一想到回去即将面对的是小得可怜的住所就到沮丧，她忍不住开始渴望一张柔温的大床和一顿气腾腾的夜宵。

    在她不由自主开始回想起过去吃到过的后，忽地，她见到一辆挂着灯笼的推车摇摇晃晃地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红的灯笼在颠簸轻轻晃动着，它的光亮倒比路灯要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