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丝带 - 第一个故事:пло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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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芹是由倒数第三枚胚胎的。

    在无数次的比对,调整,优化后,只有她免于被销毁,得到了秦溯之早于多年前就定的名字。

    她健康且富有活力,不仅是第一位由孤雌生所诞生的人类,还完地符合了秦溯之设想对于样貌的一切描述——阿洄甚至为此光秦芹的就足足测量了三次,然而她的确是每一项都分毫不差。

    秦芹是“最完的、没有瑕疵的果”——至少在样上。

    “她很完。”阿洄赞着襁褓之熟睡的婴孩,秦芹甚至连哭闹都很少,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只是——”

    他抬起,朝秦溯之适时地担忧之:“样貌上的限定容易,但孩的成是很不受控的……溯之,我们很难控制她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溯之的目光稳稳地落在熟睡的女儿上,她像是没有听到阿洄的话一样,全心都系在孩上,此刻满心满都只瞧得见秦芹。

    她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直接、鲜明地提醒着他,秦溯之并非对一切都兴趣缺缺。超凡的智力没有使她真的脱离“人”的范畴,秦溯之有在意的对象,自她孩提起,就心系前的这个彼时尚未存在的婴孩。

    “溯之?”

    她合上那只小小的舟形培养舱,冷淡地看向阿洄,直截了当地问:

    “有谁和你说了什么吗?是他们?”

    “不,不是。”他连连否认,竭力挤一个正常的微笑。

    “是我自己的想法,溯之,你不觉得你最近太过关注她了吗?你为了她,已经把其他项目暂停三天了,你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不敢看她面上的神,他知自己一旦看来就绝无勇气继续开,可是假如他真的不把这番话说完,连日来越积越重的郁气就会彻底把他击倒。阿洄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只知滋味远比一切上的折磨更难捱。

    阿洄更不明白秦溯之是怎么了。她应当是一个理智的、脱离本能支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那可笑的“母”支?为了一个愚蠢的孩,把她拥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甚至是相伴她二十多年的他……

    “溯之,他们不会兴的。”阿洄把手轻轻搭在秦溯之的肩上,他的语气像是诱哄,“你是注定前途光明的,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过不去。你既然已经得到了,那么——”

    “我不会把秦芹给别人抚养的。”

    秦溯之把阿洄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毫不留地掸去。她浅棕睛里既布满血丝,又亮得吓人。

    看,她多么聪明,他只说了个开,她便知晓了他们的目的。

    “我说了,我要一个只属于我的孩。任何人——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把她从我边夺去。”

    “但是——”

    “没有但是。”

    她看着他,突兀地笑了一笑。阿洄在这一瞬间觉自己又回到了许多年前,没有浴缸缠绵,他恐惧地一遍遍给她读睡前故事的许多年前,他的冻结成铁。

    “阿洄,我的项目结束了,你不是我的助手了。”

    秦溯之没有跟阿洄说“再见”。他知,那意味着“再也不见”。

    阿洄拒绝了所有的“重新分”,蜷在他们狭小的浴缸里,盯着六边形的黑,在灯光就班的自动明灭里,一遍又一遍地忍受着芯片向自己施以的惩戒。

    疼痛犹如般来来去去,时时弱,他在神思恍忽之,总觉得那是秦溯之。

    但那只是阿洄一厢愿的幻觉。秦溯之在没有和他告别的那一夜终止掉了所有的项目,像一颗夜晚的,太将一,便行踪全无。

    居住多年的住所摆设一切如旧,秦溯之没有拿走其间的任何一件什,只带走了只属于她的秦芹。

    上到联到抚育院,他们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地毯式搜索,尽他们都明白这只是“徒劳无功”。

    审讯的度灯光无数次刺向阿洄的双,他不受控制地泪,并在芯片的惩罚颤抖痉挛。

    面容各异、神肃穆的他们不断地问他关于最后一天的事项,用尽手段将他的大脑掏空麻木后,他们问他更私人的问题。

    问他为什么从未行过外观更新。

    问他是否和秦溯之发生过关系。

    问他在浴缸里令她得到几次

    ……

    他们用一怪异的方式来对他和秦溯之的关系评论足,趁着他混沌,在他的脑海里,对那些记忆挑挑拣拣,刺着那些本应独属于他的私隐。

    记忆的每一细节都被他们肆意修改、夸张着。他们乐此不疲地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着她对他真正的态度和看法,并举或真或假的证据,言之凿凿地告诉他——她从未将他放在里,他对她而言并不比一件更有价值。

    他看到他们的神,那甚至不是看小丑或者臭虫的神,那是看一被人抛弃在垃圾桶里的震动神——戏谑、厌恶、秽……

    最后,他们又问他:

    “你到底和秦溯之是什么关系?你把她看作什么?”

    生理的泪——或者只是泪,仍在横。阿洄张了张嘴,他又沉默了片刻,才

    “我是被她抛弃的果。”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们满意。

    或许他们希望从他上得到更不堪的秘事来生活的调剂,酒桌和床帏之间的调笑……

    但阿洄咬了嘴,任凭芯片施以的疼痛越发使他渴望死亡,他不会再说半个字了。

    他能找到她,是因为秦芹,不,是秦琴。

    尽时隔多年,但他第一见到那张印有秦琴肖像的音乐会海报,阿洄就知,秦琴就是她的秦芹。

    秦琴照她的设想成了她钟的模样,却踏上了一条她从未考虑过的路。

    阿洄甚至清清楚楚地记得,过去的秦溯之在为女儿规划未来时,首先排除掉的就是钢琴家,秦溯之说:

    “她应该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那时她枕着他的膛,听着他愈来愈快的心把对女儿的设想写成到好像没有尽的清单。

    但是,秦琴成为了一位钢琴家。

    他的心突然生了一个想法——

    或许就是因为秦琴选择了成为钢琴家,从事她最没有意义的事,所以秦琴不是“秦芹”。

    或许秦琴已经被她从筐,不再是她里“最完的、没有瑕疵的果”。

    而如果此时她的筐再无果实,那么,她或许会愿意接受他,就像她接受那些被切成菱形、过去在她里并不足够完的果实一样。

    这一念甫一生起,阿洄便到了一烈的动力。

    他曾一次次为她将那些被她丢弃的苹果捡起,清洗后切成菱形,看着她重新接受它们。那么——如果他照她的想法改变,她未尝不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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