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 - 番外、庄生梦(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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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岱钦领兵追击赫连残,又一路收拢诸多愿意归顺的零星小落。因齐绍不在,也并不恋战,事一了便鸣金收兵,率众跋涉回营。

    至于统一草原一事,尚需从计议,不急于一时。

    回到王,岱钦先在大帐见过了贺希格,二人接了一应兵事宜,还略谈及了几句今后的计划。

    “王兄,自我与夏朝联姻,草原上早已有诸多非议。如今叱罗与赫连诸皆归我乌洛兰,其他小落暂且不论,余几个大族必不会坐视我壮大。”

    贺希格在案上铺开羊地图,指着几个方位细数:“阿鹿桓已与贺兰结盟,来日与我必有一战……”

    王座上的金发男人支着双眸微眯,沉不语,似在思索着什么,贺希格一心不在焉,话一转:“你不在时,嫂嫂罚了呼其图与苏赫禁足,生了好大一通气,也不愿说缘由,不如你先去看看他罢。”

    这话正了岱钦的怀,他才同齐绍分开几日,却已如隔三秋一般。

    听弟弟说起对方近况,再想到自己那两个顽劣的儿,岱钦不禁皱了皱眉心。

    他嗯了一声,站起来,战铠也不曾换便径直了议事的大帐,往王帐的方向去了。

    齐绍这几日都心烦意,此时正在帐临帖静心,一幅力遒劲的好字写到收尾,忽的腕间一颤,在纸上开了一片墨迹。

    他放笔,看着那幅字叹了气,正重写,便被后的男人一把搂住腰圈了怀

    齐绍本已算得大修,一匀称的肌结实有力,绝不瘦弱,岱钦却比他还,覆在战甲躯更是健壮,衬得怀里的原将军都似有些“小鸟依人”。

    岱钦收拢双臂,低将脸贴在齐绍颈侧,嗅着他上的气息,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耳廓。

    刚自战场归来的大单于上还带着掩不住血气与肃杀,一到齐绍面前,却都收敛了起来,整个人如同一收起爪牙、驯服乖顺的狼。

    “你回来了。”齐绍贴着后那的甲胄,耳畔一阵温,不必回也知是谁,只任他拥抱,还意识地向后靠了靠。

    岱钦抱着他无声地温存了片刻,目光落到案前齐绍写坏了的字上,低声开:“贺希格说你禁足了呼其图和苏赫,是怎么回事?他们惹你生气了?”

    “他们打小没有母亲,顽劣,若是冒犯了你,尽可责罚他们。”岱钦顿了顿,又亲亲齐绍的发,接着:“或是像上回那样,告诉我,我替你罚。”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两个小,齐绍心里又是一无名火起,还有莫名的心虚与羞愧,连耳都微微发

    那岂止是冒犯,简直是……但那样荒唐背德的事,他又怎好同岱钦开呢?

    要说责罚,他在气上时也曾想过要如何惩戒他们一番,可看着地上那两个泪汪汪的少年,却好像错事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一般。

    打也不去手打,骂也不知该从何骂起,左不过是说他们有违纲常理、寡廉鲜耻之类——然而这北狄蛮夷之地,又哪来的纲常理!

    若要说理,狄人同产共妻才是常理,齐绍思及此,一肚的火怎么也发不来,只能兀自生着闷气,草草穿好衣裳便离了巫帐。

    至多是临走前把前夜听了大王吩咐、远远避开的守卫都叫了回来,声俱厉地斥责了一通,令他们守着帐篷不许里边的人来,罚了两个少年禁足。

    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贺希格,当晚回到帐里,他便问了齐绍这是怎么一回事。

    齐绍不肯说,贺希格一向温柔,见他为难,也没再继续追问。

    待到二人宽衣睡,贺希格本有意求,亲吻到一半,衣带还未解完,齐绍却推说疲累,亵衣也不脱便睡了。

    齐绍藏着心事,接连数日都神思不属,不等他想清楚如何解决这件事,岱钦就又赶回了王

    “他们……没什么。”齐绍支吾了片刻,终是咬牙:“……我已罚过了,便算了吧。”

    齐绍说没事,岱钦却不信。

    知莫若父,苏赫更像贺希格,心思难猜些,呼其图却同他是一个模里刻来的。

    除却顽劣这一外,最是大胆执着,想要什么都一定要到手,绝不会半途放弃,能闯什么祸事都不奇怪。

    既然齐绍不肯说,他就直接去问那两个闯了祸的儿

    岱钦又同齐绍说了几句话,略提及了些战场上的形,给对方检查过自己上并无新伤,便借还要同贺希格议事,调了王帐。

    齐绍脑海思绪仍着,一见岱钦就更,也不疑有他,仍在帐反复写那幅字。

    正写到“羌笛何须怨杨柳,风不度玉门关”,忽听帐外侍卫来报,语气很是焦急:“大阏氏,不好了!”

    “单于不知怎的突然大发雷霆,现正在大帐前责打两位殿,阏氏快去看看吧!”

    齐绍笔尖一顿,笔染了一团墨,却也顾不得太多,立时便跟着那侍卫往大帐赶去。

    他隐约猜缘故,还是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那侍卫亦不清楚个缘由,只说单于是如何如何恼怒,腰际的鞭便将两个王赶到帐外受罚,每一鞭都得结结实实,手毫不留

    而两位王则像是知自己错了事,也并不辩驳,甘愿受罚。

    众人都怕什么事,却不敢阻拦,这才赶忙来请阏氏去劝。

    齐绍想到岱钦可能已经知了那天发生的事,面上略有愧,脚步履未停,疾步赶到大帐前,果然见岱钦正拿鞭责打两个少年。

    苏赫跪得端端正正,呼其图也不曾闪躲,两人上都没穿衣服,满背的鞭痕与血迹连绵一片,将原本的雪白绷带都染透了。

    呼其图一贯是最怕疼的,一小伤都要哼哼唧唧半天,借卖乖;这回被他父王这样鞭笞,咬牙关憋得一脸通红,竟是一声也没敢吭。

    那鞭声虎虎生风,齐绍听得心惊,不及多想便上前一把握住岱钦的手臂,制止了他挥鞭:“别打了!”

    岱钦面沉,扭看齐绍:“他们那等事,难不该打?”

    说话间,方才还跪得笔的苏赫已摇摇坠,一张脸上血全无,只有边忍痛咬的血迹。

    呼其图也似撑不去,齐绍看在里,到底心疼占了上风,迎着岱钦愠怒的目光,神闪烁,不择言:“同产共妻,不是你们自己的习俗么?你打他们什么?上回的伤还没好,又添了新的……”

    岱钦听他话里袒护的意思,握着鞭的手,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闷声问:“你是自愿的?”

    齐绍余光瞥见一鞭伤的两个少年,神复杂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开否认。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岱钦再说不话来,丢鞭转就走,只留齐绍和两个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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