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ngtou匠（双xing攻） - 六十三章

    就算阮公不让他等，可宋了知早就习惯每天要看一阮雪棠才安心，所以很大胆地没听阮雪棠命令，同时有些小算计的想，反正自己还有很多书，不怕阮公再给自己多写几封信——他听何世奎说阮公给他写了信时，兴得差要一蹦金陵渡的河里，这样的快乐，多来几次也无妨。

    他如今的生活格外规律，大清早送阮雪棠上早朝后，随便在外用了早饭就往义庄那儿去，一忙活就忙到傍晚，正好回金陵渡吃晚饭。林姑娘不像徐仵作那样贪财，并不克扣银钱，别人给她多少，她就如数还宋了知多少，反倒把宋了知得极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占了别人好。

    他也曾提议不如把购买香烛的事由他，毕竟让林一个女孩独自半夜扛着东西半个城跑，旁的不说，光是安全就很不能保证。然而林独来独往惯了，不肯接受宋了知的好意。而在宋了知又一次半夜偶遇林，目睹她凭借着一袭红衣和满地纸钱把想来搭讪的醉鬼吓跑后，他忽然领悟了林姑娘红裙的妙用。

    他俩一个话少，一个哑，平常除了瞎活时必要的，再没别的言语，以至于宋了知与林共事一个多月都不知林姑娘家住何，又为什么从事这一行当，但宋了知素来把人往好了想，觉得她一个哑女能够立业生活，当真是韧不息，心亦对她十分敬重。

    这一日宋了知又躲在一旁目送完阮雪棠，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他的背，误以为被郡王府察觉了的他吓得差蹿去，回才发现是扛着大包袱的林。

    见林皱眉看他，宋了知担心林姑娘会把他误会成企图偷窥的宵小之徒，连忙解释：“我不是要坏事......郡王府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只是想看看他。”

    宋了知看不清对方的神，黑暗的林只是了，想要转离去，宋了知见车已走远，便主动替她扛起了东西，两人一回了义庄。

    他不知晓林是否相信他，难免心生不安，但林姑娘一到义庄便忙碌起来，宋了知也不好作忸怩姿态，老实投工作当，他如今不光负责，敛尸封棺等事也归他负责。

    义庄的尸太多，不只是被斩首的囚犯官员，正常老死的尸也都统一送到义庄停尸，只因陛的妃这个月过生日，皇帝为图吉利，令钰京城里的百姓本月统统不准起白事。当然，官宦家仍属例外，怎么样就怎么样，陛并无异议。

    然而百姓们若不办丧礼随意埋了，未免不孝，但任由尸在家放一个月发臭也不太现实，只好都往义庄送，等妃的生日月过了，再各自领回辈尸重办丧宴。

    午时分，林与宋了知随便用了些粮充作午餐，林想起今早的事，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宋了知便向她问路，遂提笔写问：你每日都去郡王府？

    宋了知容易噎着，所以每次吃饼都吃得小心翼翼，得着喝，见林在纸上的问题，他匆匆把的饼咽，诚恳答：“林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看那个人一。”

    林低继续书写，宋了知心知阮公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就算林姑娘不相信他也无可厚非。心神不宁地咬一饼，宋了知接过林递来的纸，看清上面的字后，果不其然又噎着了。

    他满脸通红，咳得惊天动地，接连了好几才停来，脸上仍是一阵一阵的发，不为别的，就因为纸上写着一行字：

    是去看你夫人么？

    她问得太直白、太尖锐，令他不知如何解释。从理论上来说，他的确与阮雪棠肌肤相亲，但他也清楚若是最要面的阮公知他在外人面前承认他是他夫人，恐怕不是一顿鞭能够了事的。

    平心而论，宋了知的确很想就这么认，若是可以，他不得全世界都知阮雪棠是他的人，给阮公盖章印戳，让别人都不能打阮雪棠的主意。

    宋了知越想越走神，心想阮公要是真成了他娘，婚宴定然是要办的，而且一定要记得请裴将军，叫他认清现实，别老缠着阮公不放......可当真请了裴厉，若他在喜宴上闹事抢婚，那也很不好。

    林轻轻敲了一桌，将宋了知从漫无边际的幻想里拉了回来。

    宋了知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象有多离谱，更加脸红发臊。略显心虚地避开林探寻的视线，他小声答：“是，的确是去看我夫人。”

    林得了答案，接着忙自己的事去，而宋了知因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阮雪棠是他媳妇，仿佛阮公当真嫁给他了似得，觉占了天大的便宜，比面目扭曲的尸笑得还扭曲，连带着看前的尸山都是又香又顺。

    这样的好心直到被一过度胖的尸沾了一脸一的尸油才终止，他回到现实，尸山当然是臭的，尸油则更是臭上加臭。林让宋了知把脏了的外脱去，找了一件大红的披风借给他，让他姑且像这样穿着回去。

    不好意思地谢过林姑娘，回金陵渡后，宋了知将外衣清洗净，才想起自己昨日把另一件冬衣给洗了，如今从家乡带来的两冬衣都哒哒的晾在房，他忽然明白了乐极生悲的滋味。只能又披着红披风上楼，想问何世奎借衣裳穿。

    何世奎一开门便见到红溜溜的宋了知，笑着打趣：“呵，还没过年呢，怎么穿得这么喜庆？你现在来拜年，我也是没压岁钱给你的。”

    宋了知也跟着苦笑，说明自己来意，保证明日去买了新衣就洗净还回来。

    何世奎哪能和他计较几件衣裳，快地把自己最钟的熊大衣送给了宋了知：“这件是我最属意的，你若穿上去大街溜达一圈，保证明天全钰京的女孩儿都闹着要嫁你。”

    宋了知并没有好到想让全城女都嫁他，但看何大人这样信誓旦旦，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说换一件，本就是来借衣裳的，没有挑挑拣拣的理。

    翌日，宋了知穿着厚重笨拙的熊大衣，行动艰难地走去郡王府。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直觉雪上的脚印都比平常要一些。

    阮雪棠这一日又没睡饱，冷着脸门，把饱受待的人们吓得够呛，战战兢兢跟在少爷边。结果刚到大门便看见拐角站着一只大黑熊朝自己挥手，阮雪棠不仅没了瞌睡，还忍不住笑了来。

    宋了知本就结实，穿上这一，可不就是只胖嘟嘟的大黑熊么。

    但凡人展颜，总是艳若桃李、惊心动魄的。在宋了知，阮雪棠的笑容自然极好，他目不转睛，要将阮雪棠这个笑记在心里，以后过了十几二十年，都还要拿来回味回味。

    阮雪棠的笑也令人们惊心动魄，因为阮雪棠上一回在王府笑容，是在他把一个背地里嚼他的护院打脑浆的时候。

    阮雪棠上了车，回想起那只大黑熊，嘴边还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觉得宋了知这人还有意思。

    然而阮雪棠对宋了知的好只维持到了当天晚上，随即又恨上了他。

    他发现自己涨了，但负责的人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