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人外/双洁/猎奇/合集) - 02 潜伏

    理完堆积的工作，格雷难得舒服地享受了闲暇，在大洋彼岸，代理人正帮他打理生意，定期会给他送来讯息，不太需要他担心。事实上，对方还曾戏谑：“没关系，你早就应该获得一个假期，最好是和材火辣的女人度过。”格雷并不评价对方的生活习惯，但他更喜独自一人，就像现在，整栋大宅静悄悄的，家和仆人都歇了，只有园里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野猫的叫声。

    对，野猫，虽然格雷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但总归是奇怪的——他不清楚是不是原先的主人喂养了它们，以至于这些修的家伙不厌其烦地在周围徘徊，即使被驱逐，也会很快回来。不是扰，而是一更温和的方式，如同这里有值得它们亲近的东西，猫叫声稍微响了响，又飞快沉寂去。

    格雷站在房间的台往外看，什么也没有，夜晚是墨的颜，路、树木还有远方湖泊上的雾气，都染在里，分不清谁是谁。他隐隐嗅到了的香味，看来新园丁非常尽责，没什么不顺心的，这令他到了一丝安宁。

    然而，第二天格雷听见仆人在抱怨，说大宅里有东西在窜，虽然动静很轻，但依然使人不安。他们怀疑是老鼠，但放置在墙的诱饵安好如初，而厨娘附和了一句，表示厨房里的被糟蹋了一些，或许说，被带走了，她清时才发现数目不对。

    家在楼上监督工人，害怕他们手脚太重，把雕的木板磨损，所以格雷悄悄地移动脚步，走过铺着地毯的连廊，暗想难还有猫躲在暗？这不太可能，尽宅面积很大，房间也多，但一只猫的潜伏肯定会留痕迹。更何况，这无法安分的动经常闹声响，就像故意戏人们，绝不会如此安静。

    格雷的脑又冒了一个想法：他现在拒绝了那些无用的宴请，也没什么工作，踱步在这里，或许他会发现一些属于前人的秘密，就像父亲意识不清时对他讲述的传说。当然，这些故事相当混，并且充斥着许多疯狂的容，但父亲的语气仿佛在诵神圣的诗篇，让格雷倍不适。

    最不合理的一个传说，莫过于他们先祖离开家族的原因，在父亲，这与过分的求知、知识和探索神相关，但他知的只是细枝末节：“……那个智慧的人发现了一些东西，正是他的家人在研究的东西，恐惧占据了他的心，因此他决定和他们划清界限。”

    格雷毫不犹豫在那些语焉不详的空白里补充上“仪式”、“宗教”或者“法”等字样，听起来简直像他们理智的先祖为了保全自己，不得已逃到了新大陆，而留在这里的他的疯狂的家人则继续沉迷某可怕的玩意。

    多么稽啊，格雷见过各各样的人，自然也和新大陆的原住民打，巫术文化曾在这片土地盛极一时，可他们的故事都有始有终，和善恶报应有关，并不是纯粹的未知。

    也许他能在书房里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格雷一边想着，一边走上楼梯，家恭敬地向他报告展。可惜门锁太过特殊，工人担心使用蛮力会破坏了背后致的大门，打算谨慎行事。其一个资历很的老工人偶然谈到，自门后，他便觉这栋宅的结构不太对劲，但没有平面图和实际调查，很难确定。

    家是这么评价的：“可能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空间，哦，猫的藏地，这大概要等到重建才能揭开谜底。”

    格雷对猫没有恶，了，放任这些小东西的存在。

    傍晚忽然起了小雨，家连忙让人将晾晒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包括在这边才购置的格雷的新衣裳，从衣领到袖都缀满繁复漂亮的丝，只在他席那个弗里克先生的宴会时乡随俗地穿了一次。在新大陆时，格雷更习惯简单衬衫和，上绣有暗纹的外，这是许多年前传过去却已经发生改变的衣着风格。就像那个地方虽然名叫新大陆，但早就被人发现和利用，只是还保留这个名字罢了。

    相比之，卡西尔家族曾占有的这片土地更加沃，气候宜人，洋溢着一不野蛮、缓和的风，连夜晚的猫叫都仿佛安眠曲的前奏。格雷少有地会到了父亲向往的心，不过仅仅刹那，很快他就被起来了的空气转移了注意力，吩咐家起炉。

    等宅里温起来，又有仆人说起野猫的踪影，这些小东西不喜，所以躲在了园里存放园艺工的小屋。

    格雷思索片刻，回：“没关系，让它们待着吧。”

    家则考虑得更多：“今晚一定要关门窗，免得野猫跑来。”无论是采购的菜，或是屋的陈设，都很容易被它们破坏。

    格雷不反驳这一。这天晚上，他没有习惯地在睡前喝一小杯酒，而是放床帐，盯着不远隐约的窗廓。这张床帐是东方行的玩意，柔、轻薄，却又阻挡了大分光线，使之温和地抚人的睛。没多久，格雷便陷了平静的睡眠。

    夜的某些时候，格雷似乎清醒了些，但又意识到自己梦境，因为周围的一切都如此不真实：他看见了许多双猫的瞳孔，它们在黑暗闪闪发亮，不约而同注视着前方。那里是朦胧，是一个人形，是一团粘稠的烟雾。突然，对方睁开了睛，也是猫一般的，宛如宝石，他就是知。

    “……”

    格雷惊醒了过来，耳边似乎还回着那声低缓又诱惑的猫叫，还有最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对方是靠近，还是远离？他梦见的是什么？当他坐直，忽然意识到，随风慢慢飘动的床帐一角上多了撕裂的痕迹，就像有谁试图从床尾爬到他上。他转过，衣柜的大门是打开的，一白的衣服摆。

    格雷顿时警惕起来，如果是野猫，绝不会这么大的动静。他呼唤家的名字，对方急匆匆地从旁边的小房间赶来，同样了震惊的表：“哦，天哪！我上把所有人聚集起来！”

    但没有人注意到任何不同寻常的事，除了格雷自己。厨娘依然信是猫偷走了，仆从们则言之凿凿，表示锁住了一切大宅的通。经过检查，事实的确如此，连墙的捕鼠也还安静停在原地，至于园的小屋，那群猫正一个叠着一个熟睡，发低沉的呼噜声。

    这时候，家发现了一些端倪，再三翻找敞开的衣柜，说：“先生，您的新衬衫不见了，我明明在傍晚时分将它熨好，挂在了这里。”

    “绝对不是我们。”众人异同声地辩白。

    难是小偷？不，不太可能，屋里有这么多价值更的东西，哪怕墙上的一幅挂画，都比穿过的衬衫来得贵重。格雷摇摇，不安稳的睡眠令他有些难受，于是他让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彻夜亮灯。园丁表示会看好那群野猫，但格雷总觉得有东西仍游在大宅，如潜伏的暗影，伺机而动。

    当工人踏着早晨的光再次来到大宅，格雷要求他们加快速度，那位老工人自告奋勇，鼓捣了许久，终于把书房的门锁撬开了。家领着仆人去，将各都打扫净，才请格雷来。

    “这份图纸收在书柜。”家说，“看起来像是大宅的结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