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 - 分卷阅读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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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枝绽了艳艳的粉,实在是说不俏颜。一的讨好,却不谄媚,反而给人几分亲近信赖之

    让人忍不住想原谅她。

    谢危见了,却陡地“嗤”了一声,手指用力,竟是掐了她的颌,迫她抬起来,声音里半仁慈都没有,反有一清醒到令人恐惧的凛冽:“好歹也当了我许久的学生,谋略界没涨,倒惯会使这不乘伎俩!谁教给你的?”

    他毫不费力便可拉个满弓,力岂是寻常?

    稍一用力,已叫姜雪宁吃痛。

    她底顿时涌了泪来,听见他这一声质问,只觉雷霆贯耳,方忆起自己这般态只怕最招致谢危憎恶,上一世便是如此,惶惶然已不敢说话。

    谢危居地俯视着她,森然:“不杀你,是我当你本不坏。只是世上人,坏的要杀,蠢的更不能留。我放你一命,你却舍了要当儿戏,想救人却连明的法都想不来,非要搭上自己。宁二,你的学当真是白上了!”

    姜雪宁愣住。

    谢危却似已厌她至极,终于松了手,搭帘不再看她,:“去练琴。”

    姜雪宁怔怔看了他好久,才反应过来,带了几分狼狈地起

    只是方才被他拉得跌坐去,却是膝盖有些疼。

    她微微蹙了眉,也不知为什么,莫名有几分心虚,倒没了寻常跋扈,也不敢叫屈,自己忍了,朝房角落里望去。

    另一侧果然有张琴桌,上面置了一张琴。

    姜雪宁一看熟。

    竟是谢危那张峨眉。

    这可是谢危自斫自用的琴,她,往左右看也没见别的琴,心里已怯了几分,不大敢碰。然而见谢危坐在那边又无指她的意思,只好坐了。

    只是的确常日未曾习琴,手底已然生疏。

    才抬手弹了两句,便错了个音。

    她吓得抬去看谢危,却见他手腕搭着膝盖指尖垂落,竟似在那灯光昏暗枯坐,神晦暗,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总归没来骂她。

    于是稍稍定心。

    她赶改了过来,假作无事,往继续弹奏。

    微颤的琴音,在晃悠悠的琴弦间泻而,音质极佳,时若清凤啼鸣,低如间关莺语,有畅快抒怀冲上霄汉,逢缱绻断时则幽咽沉郁。

    剑书刀琴都在外听着。

    静夜里阒无人声,只伴着松上雪压得厚了,簌簌往落的细响。

    简单净的屋舍,弥漫着一重的药味儿,是大夫才给张遮伤换了药重新包扎,还叹了一声:“好险没伤着要害,不然这么的一刀,只怕得要了命去……”

    张遮合拢衣袍,却忽向窗棂外望去。

    黑魆魆的院落里伏着山峦树影,那琴音却袅袅不断绝地飘来,初时还有些生涩,弹得久了便渐渐添上几分圆熟,倒有了得心应手的味

    这般境地里还要带张琴来的,只有那位谢少师了。

    是他的琴。

    却不是他的音。

    张遮搭帘来,任那大夫提了药箱去,抬手慢慢抚上肩上之伤,那痛意藏在,连绵未消。

    他听了好久好久,琴音才渐渐停歇。

    姜雪宁实不知自己是弹了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只觉手指都要被琴弦勒伤来了,实在招架不住,才大着胆停了来。

    一看,原本坐着的谢危,不知何时已倒伏去。

    她起来,轻手轻脚走过去,低低唤了一声:“谢先生?”

    谢危靠在旁侧的引枕上,双目闭上,纵然有柔的烛火照见几分,苍白的脸上竟也无甚血,竟似睡着了。没了方才的冷厉的戾气,平展的眉目静若山,叫人不敢有半分打扰,恐惊了他这天上人。

    姜雪宁一见便噤了声。

    她站在前,也不敢再叫,心里一琢磨,便想这却是个绝好的机会,正该脚底抹油溜了。于是跟猫儿似的,踮了脚往门外走。

    只是见到了门,她回看一,微微咬,犹豫了片刻,还是重新走回来,扯了边上一条绒毯,屏住呼,一搭在他肩上。

    这架势倒跟贼似的。

    然后才重新扒开门,溜了来。

    剑书他们在门外已经候了多时,见她来,回一看便要说话。

    姜雪宁忙将一手指竖在边。

    剑书刀琴登时一愣。

    她极力压低了声音,近乎无声地:“先生睡着啦!”

    “……”

    剑书刀琴又是一怔,对望一,不由愕然。

    姜雪宁劫后余生,却是偷了油的老鼠一般开心,向他俩摆了摆手,便拾起先前靠在墙边上的伞,也不用人送,自己脚步轻快便溜之大吉。

    136、第136章 6除夕

    翌日清晨, 薄薄的一层天光照在台阶上。

    屋里面似乎有些细碎的动静。

    刀琴剑书早着人备好了一应洗漱之用, 在外候着,听见却还不敢去, 只因并不知谢危是否已经醒了起

    直到听见里面忽问:“什么时辰了?”

    剑书回:“辰正一刻。”

    里沉默了一阵,然后才:“来。”

    谢危一早睁开时,只觉那天光透过窗纸照来,前一片模糊。抬手搭了额角坐起, 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觉睡到了大天明。

    冷烛已尽,屋里有些残存的意。

    向角落里一看, 那一张峨眉静静地摆在琴桌上,仿佛无人动过。

    剑书、刀琴来时,他已起了, 只问:“宁二昨晚何时走的?”

    剑书:“大约亥时。”

    谢危便又是一阵沉默, 末了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换衣洗漱、用些粥饭。

    天教之既平,在这通州勾留两日, 料理完一应后续的事宜便该启程回京。怎奈昨日暮时好一场大雪, 堆了满地,面人回禀说从通州到京城的官被大雪和落石埋了,尚在清理, 一天两天怕不能成行。又加之张遮、萧烨及大分幸存之兵士都有伤在, 谢危听了面一番禀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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