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 - 分卷阅读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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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危又咳嗽了两声,灯火的光芒照着他发白的脸,眉廓之间透几分缠绵的病气,竟不想什么正事,只一把将面前的案牍都推了,起来反向前面斫琴堂而去,一面走一面:“翻过节便是正月,也没几天了。倒有一件,你着人去打听打听如今京的小姑娘都什么东西,拟张生辰礼的单上来,我琢磨琢磨。”

    小姑娘的?

    生辰礼?

    谁正月里要过生辰吗?

    剑书在自己脑海里搜寻了一番,竟是不记得谁在正月里过生辰,然而再一想谢危这话里用的“小姑娘”三个字,便忽然明了了,暗自咋

    他可不像是吕显那般动辄敢在谢危面前咋咋呼呼的,只敢在自己心里咋呼了一阵,面上却是半也不显好像接了个重任似的,郑重:“是。”

    斫琴堂里还是昏暗一片。

    谢危走上了灯。

    窗前那制琴用的台上榉木木板已经着琴的形制好,只是还未拼接、上漆。他把灯搁在窗台上,又挽起袖来拿了一柄刻刀,只是方要雕琢细时,手指却是一顿。

    忽然想到的是——

    那小丫的琴虽是古琴,可旧琴便是旧音,养得再好也恐有不如意之,自古“新不如旧”都是谬论罢了。新斫一张琴当生辰礼大约不错,只可惜自己近来太忙,斫琴也慢,怕琴未毕她生辰都过了。

    只这么个念划过脑海。

    谢危手上一顿后便埋去斫琴。

    剑书看着总觉得他像是心里装着事儿,可先生的心里什么时候不装着事儿呢?勇毅侯府的事虽是有惊无险,甚至算得上是一招妙棋,只等着往后派上用场之日。然而到底是离开了那座宅院,离开了这座京城,先生面上不说,暗地里只怕积攒了太多的不痛快。

    他也不敢问堆在案上那些事要怎么办。

    只好在门候着,也不敢打扰。

    这样早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还没起呢。

    四里静悄悄的。

    所以一旦有脚步声就会变得格外明显。

    剑书才站来不久,就听见了这样一脚步声,从前院里开。

    是个仆人。

    来到斫琴堂前便小声:“门外有人求见,说有要事相禀,请先生拨冗,对方自称是锦衣卫千周寅之。”

    周寅之?

    这人剑书倒有耳闻,只是也没留什么好印象。

    听见时他便皱了眉:“说是什么事了吗?”

    仆人:“没有。”

    剑书猜谢危是不见的,可这人他们以前从未接过,也不敢如旁人一般直接就回绝了,是以又来问谢危。

    谢危果然:“不见。”

    朝官员来拜会他无非是那几个因由,时间一了便惹人厌倦,若非有事要谋划,他向来更愿意独善其,不搭理旁人的事

    更别说是今日了。

    剑书一听便要去,打发那周寅之走。

    只是他脚步才到门,谢危手里的刻刀便停了。

    他忽然:“叫人来。”

    剑书也搞不懂他怎么又改了主意,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领命叫人引了周寅之

    大半夜过去,周寅之还穿着昨夜一衣裳,那飞鱼服的衣领袍角上既沾着汗气也沾着雾气。

    人才从外来,谢危就看他昨夜似乎没睡。

    不然锦衣卫千又不必早朝,没必要一大早穿成这样。

    他只问:“谢某向与锦衣卫无甚集,周千天还没亮便来找,不知是有什么要的事?”

    周寅之也的确是一次来拜会谢府。

    可昨夜发生的事已经远超了他如今理的能力,看着天将明确还找不到姜雪宁的落,他便知自己必定要知会旁人了。可是要先告诉姜伯游吗?周寅之实在不敢。事一旦败,一则是暗找关系放人天牢探视勇毅侯府,二则是官家闺秀落不明,任何一个名来他都吃不了兜着走,且还未必能解决问题。

    坐在那牢房足有半个时辰,他将心一狠,脆拜上谢府。

    无他,只赌一把!

    谢危乃是姜雪宁在奉宸殿的先生,闺年纪不大却知许多朝堂上的事,上一回从天教手赎信的事他虽没到尾都没明白姜雪宁是怎么个用意,可却隐隐她与太少师谢危关系匪浅。

    好歹是当朝“三孤”之一。

    若谢危肯手,怎么着也比他自己想办法来得要稳妥一些。

    周寅之刀刻似的眉上皆是凝重,甚至有几分豁去似的凛然,躬向谢危一礼的同时便闭上了:“天教党劫狱,姜二姑娘彼时正在天牢之,如今落不明。”

    “嚓!”

    静寂的斫琴堂一声刺耳的轻响,竟是手的刻刀在琴板上划了一痕,地陷了木板里面,连着右手指腹都磨破了,渗血来。

    这琴不成了。

    谢危心里忽然冒这么个想法,目光却在那痕上停得片刻,然后缓缓转过来,凝视着周寅之,仿佛没听清楚一样,轻轻问:“你刚才说谁?”

    同样是清晨。

    破庙里歇息的众人也相继醒转。

    火堆的火也熄灭了,只留泛红的余烬。

    发白的雾气将周遭山峦淹没,把远山近影都调成了黑白灰的颜,然而重的雾气里却不乏有蹄声传来。

    在庙宇外盯梢的人早已候得久了。

    听见蹄声便一声:“来了!”

    众人听见一都振奋了起来。

    姜雪宁一夜好睡,才刚醒不久,睁开睛坐起来便觉到一件外袍从自己落,这才注意到张遮早已不在房,自己上这一件分明是他昨日穿的外袍。

    那衣袍上沾着些许清冽之气。

    她怔神了片刻,轻轻地抚过了衣袍领袖边细密的针脚,只觉一颗心怦然地跃动着,又酸又涩。重来一世,能见着他好好的已很开心,可老天爷待她也太好了些,竟还让自己有与他共患难的机会……

    姜雪宁忽然笑了一笑,虽然睡了个浑酸痛,也还是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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