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_如意斋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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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背景上，一段草书：是夜，柳生屋三郎与众好友相聚，众人都，多日不见柳生，众人又，今日有贵宾远而来，乃是藤原家的十兵卫。柳生举杯，藤原十兵卫自舞台西面场，行至柳生后，在其边坐，两束光照着他们两人。

五六把三味线弹得好不闹，笛声断断续续。

黑背景上，草书继续：觥筹错，胡话漫天。有人，十兵卫，你有所不知，这京城最富盛名的恐怕要属那姬了，听闻姬肤白如雪，通异香，倘若有幸一亲芳泽，死而无憾呐！

柳生饮酒，面向观众，窃窃喜。

黑背景上，草书继续：有人，这有何难，这姬则矣，只是心无半贞德，你要一亲姬芳泽，与她多写两封信，多送两枝，她便从了你了。有人，那姬不仅肤雪白，摸上去更是光无比，好比上等绸缎，那姬的香，闻上一闻，便是极乐至上。

藤原十兵卫喝得睛发红，从袖取一封信笺，挥了挥，笑：“原来是这等货，这约不赴也罢！”

舞台旋转，姬一白衣坐在黑背景前，靠着垫，坐姿散漫，仿佛浑无骨，一双脚并在白裙里，裙角微微掀开，白袜尖角。

柳生屋三郎奔上舞台，疾步到了姬跟前，侧朝着观众。伴奏渐响。柳生扔信笺，姬无言，抬看他，柳生屋三郎原地踏步，转了三圈，脸涨红，武士刀挥向姬。姬慌忙起，退上，以倾城六方步法在上奔走，柳生脸涨得更红，一刀一刀劈砍向姬，姬终是躲避不过，伏倒在地，柳生的武士刀近在姬前了，两名黑衣后见托住了姬，表演人形振，姬如同玩偶被他们控着躲避柳生屋三郎的劈砍。一刀，姬倒，一刀，姬直直立起，一刀，姬再倒。咚咚咚咚咚咚，鼓声震天，柳生立在上，见那倒地的姬，掩面弃刀。咚，咚，咚，只有小鼓在敲了，柳生跪倒在姬旁，揽住姬，这时，那两名黑衣后见扒去了姬上白衣，其一黑衣，灯光刹那变红，照层层累累的骷髅白骨舞台背景。

柳生惊骇，黑衣后见扶起姬，黑衣姬立在红光，立在骷髅前看着柳生，嘴边带笑。柳生面向观众，作惊惶错状，摸索到武士刀，又挥刀砍向姬，这一刀劈开一黑影。灯光全暗。

伴奏只余细棹三味线。

红光亮起，黑衣姬立在舞台央，柳生也去到舞台央，又一刀，劈开又一黑影，灯光全暗。

红光亮起，黑衣姬仍在舞台央。柳生哭号，双手握刀，冲向黑衣姬，扬起手臂，灯光全暗。

黑暗，太夫：“柳生屋三郎与那姬缠斗，刀刀不见血。”

红光间或亮起，柳生喊杀声不断，在舞台上奔走的影时隐时现。柳生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砍杀黑衣姬。柳生杀至衣衫不整，神涣散，一片红光照着他，柳生跪倒在地，抖动肩膀，掩面沉痛。那黑衣姬还立在舞台央，就立在柳生后。

叮铃。

柳生放了手，面向观众，脑袋左摇右晃，睛瞥向地上的白衣裳，扑过去抓起那衣裳裹住了后的黑衣姬，两名立在姬后的黑衣后见替姬脱白衣，柳生再穿，后见再脱，姬被这两力量争来夺去，咚咚咚咚，太鼓急促，姬双手一挥，后见与柳生皆被震开，姬一黑衣升向空，消失不见。

太夫：“姬凭空消失，柳生屋三郎茫然四顾。”

舞台上，柳生膝行向那堆在地上的团似的白衣裳，将那衣裳披在了一名黑衣后见上，塑起一个人形来，仰望着，喜不胜收。

数把棹三味线与其余鸣一响起。

背景全黑。

伴奏继续。乐声，黑暗，一白衣裳提着一盏白灯笼自舞台东面行。舞台上飘起雪，那白衣裳缓缓走着，白衣裳转过来，朝着观众，观众只能看到一双漂亮的手里抱着柳生屋三郎的颅。

观众群的挂声喊：“好！”

白衣裳转过去，继续走，走了两步，又转过来，一双漂亮的手里抱着个骷髅。

观众群的挂声喊：“好！”

白衣裳转过去，又走了两步，舞台背景上现一圆明月，柔柔的，清洁的白光笼罩着白衣裳，清晰地反映白衣裳的形廓，白衣裳转过来，冲观众微微一笑。

背景全黑。

黑暗，那看不见的白的笔又开始写草书：

京城再没人见过柳生屋三郎，但许多人都在某个雪夜见过姬。姬一白衣。待那雪停了，雪化了，人们才看清，那姬自始至终穿得都是一黑衣裳。

叮铃，叮铃。

柝！

第20章2.1.2

悟醒尘在剧场后台的主演休息室见到了如意斋，休息室呈圆形，墙一圈全是人的骨，每只骨的两个窝里都放着一截蜡烛，因而室很明亮，还很和。一嵌满了骨的壮圆立在房间正央。如意斋微低着站在那立一侧，先前在里演姬仕女的两个女孩儿正给他脱衣服，一个女孩儿半跪着解他结系在前的卦带，另一个女孩儿解他结系在后的那卦带。悟醒尘这时才发现，姬的那黑衣服一层叠着一层，连腰带都是黑的，可休息室里的光线再亮，悟醒尘也数不清如意斋上到底披了多少层黑衣。那两卦带解来了，女孩儿们将它们挂到了如意斋后的衣架上，那儿已经挂着一件全黑的打卦了。如意斋着黑的腰封，看了悟醒尘：“你哑了？又不是第一回见面，就不用介绍了份再开了吧，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