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
“……顾叔叔不在。”他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後这麽哭嚷著,哭嚷著这麽一个残酷的事实。
江亦背对著小臻,只是轻轻,声音平静:“我知
。”
平静得让谁都猜不到,此时此刻,他已经是泪模糊。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著相册,似乎只要他肯这样不放弃地抚摸去,那个人就会突然
现在那片空白里,然後对著他笑,然後走
来,然後抱住他。
事实上他曾经无数次地这麽过,所以,江亦以为他永远都会这麽
。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顾谨言的决绝。
他似乎听得见顾谨言幽幽渺渺的声音:“为什麽你一定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呢。既然如此的话,我不会让你得到。”
颤颤悠悠回在空落落的房间里。
江亦把那本相册压,痛地咬
双
。原来这麽多年来,他留给顾谨言的,所有能看得见的回忆,竟然只是一张,全班合影而已。
江亦记得那张照片是班主任照的,平不
,如果是
毕业照的话,应该会好很多。可是他
二就走了,
毕业照里,
本就没有他。
那麽模糊的,近乎看不清人脸的一张小照片,竟然就是顾谨言,唯一的牵挂。
他的泪一滴一滴地滴,就像顾谨言在过去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里,看著这张照片时,心里的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滴。
小臻走上前来,抱住江亦的背。
泪
到江亦的背上,
了整片地方。
“爸爸……你说,顾叔叔还会回来吗?”小臻这样问,语气是自己都不确信的胆怯。
江亦不
回答。他能怎麽回答。他想回答是,可是他知
,这个“是”,该有多麽渺茫。
很多人在被伤害的觉殆尽时,就会回来。可是顾谨言受到的伤害,即使用一辈
的时间,也不见得会好。
江亦也没有给他一个赢的希望, 让他有勇气赌注,这一次回来,他绝不会再受到伤害。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走了。或许,有那麽一的不舍。
可是如果连那麽痛苦的伤都
了过来的话,那麽,没有
的那
孤苦和寂寞,又算什麽呢。事实上在他陪在江亦
边的那些年,他也不见得,就真的有
,更不见得,就真的没有孤苦和寂寞。
不,应该是更沈更重。
从上,到脸上,当然最重的,还是在心上。不
他有没有
上江亦,从他遇上江亦的那个时候起,他得到的,就已经开始是浑
上
里里外外的伤。
江亦在他的生命里,就是这样一个类似於劫数般的存在。
所以无论怎麽说,离开都是一个太好太合算的买卖了。
这一次,江亦没有信心,他可以凭著谨言对他的,再次让他回来。
江亦抱著相册,就像抱著他。
然而那毕竟还不是他。
他把相册抱得那麽,无非是因为,他终於明白,他到底还是,失去那个人了。
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到,他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东西,正在渐渐
失。
或许,已经失殆尽。
跟班(八十) 终章 上
第八十章(终章 上)
“真的不要人陪吗?”江亦看了小臻一,淡淡问
。
小臻正准备过安检,听了江亦的话,微微撇嘴:“不是早就说好的吗。反正那边有易叔叔接我,没关系的。”
江亦微微一笑,伸手想小臻的
发。小臻本能地躲开,但瞬间就被江亦抓了回来。他暗暗白了一
,便也别别扭扭地接受了。
这个曾经只到江亦大的孩
,现在,已经和他的
齐平了。
“行了,我走了。”
江亦弹了他的脑门,笑笑:“你真是没有孝心,要知
十几个小时之後我们
间可就隔了世界上最大的大洋啊。”
小臻“切”了一声:“不是有可视电话吗。”
虽然这麽说著,不过小臻还是走上前轻轻抱住了江亦的腰,把脑袋埋得的。良久,才闷闷地开
:“我在那边会好好的……你也是哦。”
江亦轻轻拍了拍小臻的後脑勺,然後蹲来笑眯眯地凑上前,挨了挨小臻的侧脸:“好孩
,要不要爸爸每个星期过来看你啊。”
小臻对江亦亲他侧脸的行为到发指,
瞬间变得极其僵
,他牙咬切齿:“那你还不如就住在飞机上呢!……再说,这是公众场合!你能不能注意一
!”
江亦“诶”了一声,睁著故作天真无辜状:“爸爸亲儿
,这又怎麽了?”他笑著
了
小臻的脸:“哎,看来我的教育太失败了,你这麽纯
,到了
国那
开放的国家,可怎麽办啊?会很轻易就被钓走哦?”
小臻本来脸发黑,对他所谓的父亲大人的这一系列行为
到极其不满,可是在听到最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
渐渐白了
来。他抿著
,沈默了一阵,然後才低低开
。
“放心,要钓走我,可是很难的。”
他只是到为止,然後江亦却是
明白的。他
著小臻脸的手僵
著,然後叹了
气,慢慢把小臻搂回怀里。
“那我可担心我的儿以後变成孤家寡人了。”
江亦神恍惚,看著远
,声音飘渺:“毕竟,能和他一样的人,实在太少了。”
小臻闭著
,似乎是忍了很久,最後才憋住一句话:“……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
江亦回过神,轻轻笑开。他拍拍小臻的背,然後站起来。
“行了,这个不是你担心的问题。快去吧,时间快到了。”
小臻啧了一声,嘴里嘟囔:“又来了吧,每次一说到这个问题你就开始转移话题……”
江亦把小臻推著往前走,只是笑。
小臻过了安检以後,回看江亦。江亦只是冲他摆摆手,笑容不变。
这个时候,小臻才觉得鼻突然一酸,
眶也
的。其实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刚满十一岁,才读完小学的孩
而已。
现在,他就要被送到远隔故乡的国去了。自从成为江家的小少爷以来,他的生活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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