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篇（2. 相）

    2.

    “我是——”

    “先别说话。”

    男人已经站在桌对面，他旁边的李芷霞正准备站了起来自我介绍，却被老班一把住了，老班笑，“终于到了咱们的女桌了，这桌女让咱们林总挨个认。认不来就让他自罚三杯。”

    “好啊好啊，”女同学们哄堂大笑，就连旁边的不少男生也围了过来凑闹。

    男人好看的眉颦起，桃微微扫了一圈——视线她上略作停留，又挪开了。他只是笑，“那可真是为难我了，这桌女都那么漂亮，我只顾得上看女，哪里还有力想名字？”

    大家哄笑。

    “李芷霞。”他伸手接过了班递过来的礼，嘴角笑双手递了过去，“好久不见了，还请赏个薄面。”

    女同学红着脸接过了礼，说了一句谢谢，坐了。

    碧荷坐在座位上，端起了饮料抿了一。

    不过三四个人的功夫，她旁边的王芸也拿到了礼，也笑着说了谢谢。

    是该自己了。

    碧荷在心里叹了一气。

    男人绕过了王芸，站到了她旁，低看她。

    她站了起来。看见了他衬衫上的衣扣。白的，还有一些银的暗纹线条——那么的近，手可及。她有些恍惚，就像回到了十年前，她无数次的靠在他的一样。

    甚至那熟悉的树木清香，都已经环绕到了鼻尖。

    她抬起，终于看见了他的脸。

    近在咫尺。

    和以前一样的俊。

    甚至比以前更甚。

    十年前他离开时，不过才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俊少年，现在站在面前的，已经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成熟英俊的男人，还是那样的剑眉星目，鼻薄，材修，一双桃微微上挑，此刻正笑低看着她。

    他回来了。就在她面前十公分。

    似乎她一抬手，就可以摸到他的膛。受到他的心。

    可是她知，他已经和她无关。

    他回来不是因为她。他已经走的太太远，她连他的背影都已经不看见。

    可能是现场太拥挤，他现在站的离她太近，近到让她觉得不适。碧荷微不可查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已经抵着了旁边古诗的凳。

    古诗拉开凳，让了让她。她又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男人低，只是微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也没有喊她名字。

    喧闹声渐渐小了，所有人的视线集在这里。

    当年教室被老师抓包的事，大家都知，也有七八个同学亲目睹——而今，他们又再次遇见。这的暧昧对象相见，总会是同学会喜闻乐见的剧；碧荷心里微涩，压住了心里的绪翻。她知自己今天必须站在这里，给大家表演免费的话剧。

    能不能尽快结束这一段表演？

    可是他只是站在这里，微笑着看着她的睛。

    一言不发。

    两秒。三秒。五秒。

    时间已经到让人觉得异常。

    “不认识就罚酒。”围观的人群里似乎想开始起哄。

    “梁碧荷。”人群里有人低声给提示。

    男人只是低笑看她，似是未闻。

    他的目光落到她上，他的沉默已经让人觉得异常，人群里似乎已经有了窃窃私语和低笑。一羞怒和无措就那么直的从碧荷心底冲，红了她的脸颊，就连眶都些抑制不住的微微了。

    他现在站在这里，这样来什么？他们这样的关系，难不是彼此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才是最正常的吗？

    他不认识她？他这个样，谁会相信他不认识她？谁会相信他们俩什么事都没有过？

    “我是——”

    他不说，她来说。碧荷挤了笑容打破了沉默，直接自我介绍。

    “碧荷。”他终于笑开，打断了她，声音温和。

    不是梁碧荷，是碧荷。

    他终于开始说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班笑眯眯的递过了礼品袋过来，红绒布，勾着金边，特别的喜庆。他接过，递给了她。手指修，骨节分明。一如既往。

    她膛起伏，了一气又吐了来，伸手接过了袋，又挤笑容。

    “谢谢。”她说。

    他看了她一，没有再说话。而是绕过了她，走到了旁边的古诗旁。

    古诗已经站了起来，她一个劲的笑，“林总你看看我是谁？你们可不许给他提示，谁提示罚谁的酒——”

    一片哄笑，似乎刚刚在她这里的沉默和尴尬从未发生。

    “这个我真认不来了，也太漂亮了，”碧荷站在一旁，听见了他笑的声音。

    他就站在了她边，微微侧对着古诗，离她似乎又更近了一分。

    站在她的位置，能看见他俊又笑的侧脸廓，那么的近。

    可是她没有再看。

    他的气息和气场都让她不适。她又往王芸那边挪了一步，又一次拉开了距离。

    男人只是看着古诗说笑，似是未觉。

    剩的几个女生也很快发过了。

    盒里还剩了两个礼盒，老班开始说话，“还有林萧和王岭没来，我给她们寄过去好了，一个坐月一个差了——”

    男人似乎也没注意听，只是转对着旁边的同学笑说话，“大家都开始用餐吧，吃好喝好。午听说还有活动？”

    “唱歌，打牌——”

    “午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碧荷听见他说话，是他已经转离开，“你们玩好。”

    周围一片闹。

    碧荷拉回椅坐在上面，手里提着这个红绒布袋，只觉得手心濡，全似乎也被刚刚激了一层薄汗。脸也有些，或许已经红了起来。周围的几个女同学还在说笑，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环境抛离。

    被王芸拖来这里的时候她已经过了很多心理建设，可是这个男人刚刚还是轻而易举的摧毁了她心里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防线。他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也没多——只是在人群环视盯着她看了五秒还是十秒，就又一次撕毁了她想维持和欺骗自己和别人的假象。

    现在谁还会相信他们没有过往？

    碧荷坐在椅上，想着他刚刚看向自己的沉默，只觉得心一片羞怒，又有些悲愤加。她早看清这个男人的自私和薄，可是没想到他现在连最后一尊严和面都不肯给她。

    为什么他要扯破这一切？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明明是不想认。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碧荷抿了一饮料又想，这个男人的掌控在他少年时代就初峥嵘，他一向以掌控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