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蘑菇 - 分卷阅读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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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的计数法,二十来岁,明明是一切刚刚开始的一个年纪。

    二十来岁的某个人正低着通讯,但通讯只是一遍又一遍重播着“抱歉,由于受到太风或电离层的影响……”

    关上通讯,将它放在桌上,陆沨在安折旁边坐

    安折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两块磁铁的同极并在一起,他看向陆沨。

    “相斥。”陆沨淡淡

    安折蹙眉。

    陆沨把那两块东西从他手里拿来,异极相,换个方向,两块磁铁很快严丝合地并在了一起,然后被陆沨丢去一边了。

    安折问:“它们间有什么?”

    他是个蘑菇,安泽没上过理课,他们两个的知识加起来也没法解释这现象。

    陆沨:“磁场。”

    安折:“和人造磁场一样吗?”

    “嗯。”陆沨

    安折:“看不见吗?”

    “看不见。”

    “为什么看不见?”

    陆沨把他里:“很多东西都看不见。”

    安折“哦”了一声,被里有,他又把胳膊和肩膀来。

    陆沨看着他柔的白T恤的领,那里一块青的淤痕,他伸手将领拉。

    衣领里来的,原本光无暇的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很均匀,均匀到找不到那一块才是源

    安折没说话,把他的手掰开,自己默默把领又拉了回去。

    陆沨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里,他当然认得这痕迹,基地对待需要严刑供的重犯时,会启用度的电刑,没有人能撑过去不招供。电刑留的后遗症多多样,从到心理。肤上的痕迹只是其之一,更多人终其一生都摆脱不了这段痛苦的梦魇。

    但安折裹后,只是微垂睫,平静:“现在不疼的。”

    陆沨看着他安静的神,有时候他很想欺负他,有时候又想好好对他。

    就见安折往床里面蠕动了一,给他让了躺的空。

    床不大,陆沨侧躺后,他们离得很近。安折也看到了他手臂上一像是被钝撞击的伤痕,这还不是全,肩膀上也有隐约可见的暗伤或划痕。

    他伸手想碰一碰最的那,但到了半途,怕碰疼上校,又收回去,乖乖缩在被里。

    上校的神似乎温和:“睡吧。”

    安折“嗯”了一声,闭上睛。

    睫在灯光淡淡的影,使他神显得更加柔安静。他浑也是放松的,陆沨很容易就能辨认这一,这只小异似乎笃定他不会伤害他——即使在上布满电刑的伤痕后。

    对他的行为到不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那个他离开城门,无可去的失序的夜晚,安折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对他说,你可以留在我这里上——那时候他觉得这个男孩别有所图,或者,他就像他的外表一样单纯得厉害,仿佛不知人们并不经常邀请陌生人留宿。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问了。

    “……不怕我吗?”

    被他一问,安折缓缓睁开睛,汽灯昏昏的光芒,他里好像蒙上了一层柔和漂亮的雾气。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好像已经快要睡着了,声音闷闷,:“怕你什么?”

    陆沨没说话,他支起上半,居晲着安折,目光沉沉,另一只手拿起了放在枕旁的枪,冰凉的枪碰了一安折的脸颊。

    安折清凌凌的目光看他一,微蹙眉,他好像又生气了,伸手推开枪,翻转过去——这一动作顺便也把被扯走了。

    陆沨看着他纤细的脖颈,他单薄、随着呼微微起伏的肩背。这样一个人好像很容易被伤害,也很容易被保护。良久,他拉灭了灯,重新躺

    陆沨上微微一沉,安折把扯走的那分被重新拽回了他上。

    像是夏天夜晚,蜻蜓的尾了一平静的湖面。

    被涟漪动的不止是原本平静的波。

    一片寂静的沉默里,说不清是被什么绪所驱使,又或者只是意识的一个动作,陆沨从背后抱住了安折。他的手臂压到了安折的胳膊,安折轻轻动了一,他起先打算把胳膊往搁,最后无安放,又往上了一儿,手指搭在陆沨的小臂上,就像他以前把菌丝卷在旁边的石或树上一样。

    陆沨受到了他的动作。

    安折的声音响起,很轻:“那你不怕我染你吗?”

    陆沨没有回答安折,正如方才安折也没有回答他。

    审判者相信了一个异,或是异相信了一位审判者,说不哪一个更荒谬一——无论于什么理由。或许他们遇见的那一天就是世界上最荒谬的故事的开始。

    可是黑暗里,谁都看不清谁的脸。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时刻,好像什么都没关系。一切都被忘记,一切都被默许。

    听着安折轻匀的呼声,陆沨闭上了睛。

    第62章

    安折梦了。

    雨声, 淅淅沥沥的雨声。

    珠啪嗒打在宽阔的树叶上, 沿着错的叶脉向, 在边缘滴,沙沙掉在木丛里,沿着老树的树淌, 渗的土壤里,那是个的雨季,他的记忆从那里开始, 整个世界就是一场雨。

    他是一颗孢, 从一朵蘑菇的伞盖里飘来,在雨之前, 被风落在土壤里。他好像一直在沉睡着,直到嗅到了雨后汽。

    一切都不受他控制, 在的土壤里,菌丝伸来, 变,分叉,向外延展, 聚合。他由一颗比沙砾还小的孢成一团初规模的菌丝, 继而菌杆,伞盖。

    一切都顺理成章,蘑菇不像人类需要代代相传的教导,他对产生自己的那株蘑菇毫无印象,但天生就知土壤里什么东西是他要获取的, 也知自己应该在什么季节生,应该什么事,又该在什么季节死去,他一生的使命就是结一粒孢

    沙沙的雨声就那样响在他耳边,他四周,他的、脑海和记忆里,它无不在,像是促着什么即将发生的事。随之而来的是那来自遥远天际的波动,无边无际的虚空,无边无际的恐怖——直到他猛地睁开睛。

    墙上挂着的石英钟走到上午九,他边没人了,被被牢牢裹住。但被陆沨的胳膊抱住的觉好像还在,度停留在肤上,一丝丝地灼着人。陆沨本来抱的是他上半,肩膀往的地方,但睡到半夜,他胳膊被压得不舒服,来,这人的手臂就往放了一儿,放在他的腰上,手心正好若即若离地贴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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