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 - 分卷阅读23

    张潦怔怔地看着他，沉默地把分别放到两块砖上，又弯腰鞠了三个躬。

    顾超帮他一起把苹果橘摆在砖前面，两人并排在地上坐着，天渐渐暗了来，月亮慢悠悠地爬上枝。

    “谢谢你，顾警官。”张潦说。

    顾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虽然有怪，但今年没办法将就，以后去了就好了。”

    “嗯。”

    “你爸妈是…？”顾超犹豫了一还是开问。

    “我爸妈是生意的，那天谈了个单晚上赶速回来，路上我爸接了个电话，突然方向盘打，冲过隔离护栏，撞上了对面的大卡车。”张潦抬看着天上的月亮说。

    “对不起…”

    “没事的，顾警官。”

    两个就这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顾超肚咕噜噜一声响，张潦转瞪了他一，“你饭还没吃？”

    顾超摸了摸肚羞红了脸，像是脱鞋时被人看到了破的袜。

    “没，路上我吃过面包了。”顾超有不舍地站起来，试探着说，“那我现在吃饭去了啊？你也回去？”

    沉静的夜空上是一明月，刚过了农历十五，银盘似的月亮挂在枝，面前的两束和果静静地摆着。就在顾超转要走的那一刻，张潦突然起拽了他一，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张潦地抱着顾超，把他的脑袋在自己肩，彼此贴的膛间是剧烈的心，一，直到成了同一个节奏。

    对于张潦而言，顾超似乎是照自己生命里的一束光，把自己生生地从黑暗里拽来。他不想多想，至少在此刻，他想把光抓在自己掌心。

    心声大得顾超慌了神，张潦一地抚摸着自己的背，然后顾超觉到张潦似乎用碰了碰自己的心。

    接着，在同一个位置，落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而同样小心翼翼的，还有。

    第26章 女孩

    清明节那晚之后，顾超躲了张潦好几天，心里跟撞鬼似地慌得六神无主，等平静来之后，更多的却是困惑和迷惘。在他有限的生涯里，经历几乎为零甚至是负，这件事对他而言就是一张彻彻底底的白纸，就算给他一支彩笔，他也不知从哪里画起。

    之前的几次相亲，一想到万一要是真成了，就得陪着女朋友逛街看电影，还得哄着着，顾超就觉得疼。

    顾超清楚他和张潦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脱离轨，至少王涛算是他在双桥最好的哥们儿，但好哥们儿之间也不会这样。

    “唉—”

    顾超躺在宿舍床上叹一气，盯着张潦给他折的千纸鹤，他用手扯着千纸鹤尖尖的尾，看着一对翅膀上上，就像他的心一样。

    心如麻、辗转反侧。

    顾超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幸好第二天是休不上班，他睡了个回笼觉起床后就碰到了一个老朋友。

    “哥哥好。”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

    “欣欣叫叔叔，别没大没小的。”蒋云峰说。

    “明明就是哥哥嘛，欣欣叫得对。”顾超笑着摸了摸她的发，女孩是蒋云峰的女儿，叫蒋亦欣。

    蒋云峰的老婆得了系统红斑狼疮，年卧病在床，见不得光。这个周末正巧外婆过来照顾，欣欣又嚷嚷着好久没去玩了，蒋云峰就把她带到双桥来了。

    欣欣跟顾超很投缘，蒋云峰上班去，小姑娘就一刻不离地跟着他，恨不得黏在顾超上条小尾。

    开以后，光一天比一天，面不寒杨柳风，空气混合着泥土、青草还有的香味。场上学员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跑步，顾超和蒋亦欣躲在树。

    “兰、兰，兰开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一绑在树上，一在顾超小上，小姑娘振振有词地念着诀，脚灵活地着。欣欣了会儿，又指手画脚地要教顾超脚法，顾超笨拙地蹦来蹦去，直到被绊倒在地，一大一小笑成了一团。

    不远，晨跑结束了，各个班正三三两两地在原地休息，张潦沉默地看着顾超的方向。

    “哥哥，左边，我摘不到。”

    完，小姑娘又放肆地骑到顾超肩上去摘枝粉/的桃，蒋亦欣摘了几朵拿在手上，又调地摘了朵桃夹在顾超耳朵上。

    顾超笑着一把将欣欣拎来，托着她的胳肢窝转起圈来，转得小姑娘都快飞起来了。

    两个人的笑声就像天里夹岸盛放的群，天真而烂漫。

    张潦失神地看着顾超，耳边恍恍惚惚地传来一声声不绝的呼喊。

    “欣欣！”“哥哥！”

    “欣欣！”“哥哥！”

    …

    “她俩那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吧？”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张潦旁，低低地压着声音说。

    张潦没有回应，像是没听到一样，双耳都被那一声声呼喊满了。

    是差不多这个年纪。

    豆蔻年华，再过几年会走向季、又走向雨季。只是所有人都在大，或都在老去，而她们的生命却戛然而止，再也没有未来。这欣欣向荣的人间消失了两个女孩的名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是他的妹妹，小名叫星星。

    顾超带着欣欣玩了一天，堂里吃了晚饭之后蒋云峰来接女儿走了，临走前他若无其事地问了顾超一声，“最近有收到犯人的举报信吗？”

    “没啊峰哥，怎么了？”

    “没事随问问。”

    蒋云峰隔一段时间就会例行问，他镇定自若地牵着女儿的手走了去，心里却如擂战鼓，脑海反反复复地回放着那通神秘的电话。就在常磊事的前几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号码是临时电话卡，声音用了变声。

    那个电话让他两件事。

    一是调整墙钉的位置，调整到成人后脑勺的位置；二是把摄像转到看不到钉的角度。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蒋云峰反问。

    电话里那个沉闷的声音说，“狱警受贿该判几年刑，你应该比我清楚。想想你老婆，想想你女儿，再想想每个月20号是谁去嘉海二院帮你老婆药？”

    蒋云峰冒了冷汗，这几年他确实错了事，走上了歪路。常磊关押双桥未所的那年，蒋云峰老婆由于系统红斑狼疮并发肾炎，明显肾功能衰竭，生病前她是造纸厂的岗女工，没有医保，这几年患病已经耗尽了这个家的积蓄，而现在将近二十多万的换肾费用简直是灭之灾。

    就在这时，有个人拿着现金帮他付了所有费用，还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