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囍 -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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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越近节越忙起来的时候,桥桥还在这里看偷闲的小厮玩铜蜻蜓,他这里多是丫鬟,这个小厮近来跑的勤,每次来都带着街上或乡回来的玩意,献宝一样找七巧。

    每次见他来,穗芙总要对七巧挤挤,看小丫扭扭去。

    两人是一个庄上的,说的也都是家常事,妈妈姊姊剪了什么,田里闹了什么灾少收了三五斗。

    “这个东西一就能给嘴撑开,”小厮在给七巧看那捉的铜蜻蜓。

    女儿家也不知是真喜还是怎么着,梳了油光的辫去认认真真地看。

    桥桥也晃着坐在秋千上够着去看——前几日司浣山给他在院里新搭的,日和煦,大多数时间他是无所事事的,风绕着他转,好像不用穗芙在后面推,这摇篮一样的座椅就能托着他飘起来。他没瞧清楚那铜蜻蜓,只看那小厮又从怀里拿了油纸包的盐津梅给七巧,七巧要打开一人分一半,小厮只扔一句:“你喜这个的,都给你吃罢。”便挥着手跑了。

    七巧脸红红的原地跺脚,桥桥揽着秋千绳,看这豆蔻的折戏。

    穗芙有时逗七巧,她们在桥桥面前说话是极自在的,问她是不是和那男孩相好上了,来日了府要许了他去。

    “可想好了再吃这梅唷,”穗芙推着桥桥的秋千,拿七巧打趣,七巧平时嘴说不停,一提到这茬倒哑了火,佯怒着来追打穗芙,绕着桥桥的秋千,一个追一个躲。

    桥桥的秋千在树影底,笑着笑着他又心不在焉起来。

    昨日船队已都停到司家码,司老夫人带着他一起去,宽河浅浪,周边有些吊楼,岸柳斜栽,吊楼是船手在这安的家,桥桥在底看,吊楼里却多只有妇人。柳檐矮,有妇人的手从木窗伸来够柳枝,摘叶片小调。

    只有曲没有词,楼的一行男人却都笑起来,司老夫人被丫鬟扶着去了船舱里,伙计们说话便有些放肆,桥桥和司浣山一齐从船上来,离得不远,听得清楚。

    有伙计和着曲起嗓,仰着朝上唱:“到三更,忽而间把枕儿碎——一从枕了你,只得——半月夫妻!“

    楼上陡然收了声,底的伙计们更轻浮的哄笑起来。

    这俚曲荤话虽不多,桥桥还是听了个大红脸。

    司浣山当没什么表,他从骑兵团那里开了会过来,制服笔鼻梁上架着墨镜,一双桃藏在后面,规矩又凛然的。晚间却又来了后院过夜,在浴桶里抱挟着桥桥,面浮浮沉沉的,一波一波溅到外,桥桥被汽蒸得红透又迷糊,听他在耳边赌咒发誓:“我不叫你等,我可不能叫你等…”

    桥桥淋淋的白,赤嫣嫣的红,司浣山叫他悟开了窍,字第一却落笔在新年伊始。

    穗芙早间收拾他的那些小玩意,司浣山又从街上给他买了许多,得换个大盒装,翻来翻去,找着一个像盒的致大盒,一层一屉,漂亮的很。装上后拿给桥桥看,才想起来那是司韶楼年前给他送西洋心用的盒

    不见着还好,见着了那柳叶的小调就在耳边绕——一从枕了你,只得半月夫妻。

    桥桥不知相好是以什么作数,他看七巧和那个小厮觉得是与七巧同旁人在一起时不一样,那小厮对她好。

    但司浣山对他也好——桥桥想要答案像树上打落的果儿,直直的掉来,但想来想去,总是徒然。

    穗芙和七巧玩闹够了,正巧前院打发人过来,让告诉一声,明日午后去四老爷家的公馆,从那边去码,穗芙答应来,等人一走,拍手笑起来:“明日可以坐船了!”

    四老爷家公馆后面的人工湖是引了城大河的来,开了闸便可以坐船去直通码,比从老宅走方便又好玩,桥桥惦记三月三就正是惦记的坐船,即刻将那些想不所以然的事抛诸脑后了。

    四太太还有一月不足便到产期,公馆大小事都由司浣山决断,家上,桥桥跟着司老夫人过去时里正井井有条地忙着,有兵在后将小一灯往船上装,当兵的比丫鬟们手脚利落,听得号令,开了后门一行来,办完事也都从后门撤走,不往前去冲撞女眷。

    司老夫人去看四媳妇,夸赞司浣山带得兵也当得家。

    四太太只摇:“带得兵都是父亲教的好,当家我倒宁愿他是个甩手掌柜,请个媳妇回来当家更好呢。”

    “这话倒不错,浣山早已到年纪了,你们也该拿个主意。”

    “合适的人家多是多,”四太太谈起这件事就恨铁不成钢的,“母亲你是知我家这儿的,谁能拿得了他的主意呢,他常年在外是不与我们亲的,回来也总往外跑,若是能从外面带个人回来倒也罢了,心思总那么重,还叫人摸不透。”

    婆媳俩说起司浣山的亲事,桥桥在一旁只觉得坐立不安,手上的茶喝到凉了都没喝完,晚间一起吃饭时特意与司浣山隔开远远的坐着。

    明日才是正节日,这一晚城里已早早的闹起来,街上的小孩挑着小灯到跑,好些嫁去别的女儿携家带地回来过节,正是要好好逛一逛,和姊妹聚一聚。沿岸的铺摆开去,这生意要两天两夜的,什么都有什么都卖。四太太到了这个时候没法在公馆里组局,打发司浣山去玩去,他倒淡淡的:“不差这一晚,明日还有得忙,都早些歇息也好。”

    四太太只能由他去了,最多也就再和司老夫人抱怨抱怨,他这个不知冷,不要说正经娶媳妇了,哪天能给他们抱回来一个野孙也就算了不起了!

    司浣山既不拿娘老婚当回事,也并不愁自己结不果来,去玩那才是傻,外的女人都差不多,肚和心思都一个样。

    后栋客房总这么暗暗的,外有人家在放烟,屋的天窗上一阵一个颜,他站在门敲敲门,桥桥了只睛。

    司浣山低看他,他们之间再说来意总觉生分。

    “没去逛吗。”桥桥站在门问他,司浣山面还是和煦的,抬不看他,伸手揽着桥桥的肩,回手带上门。

    “你躲得倒快。”

    公馆各式家布置都是西式的,沙发背上镶边好似打起的浪卷,桥桥外是这里的系带睡袍,里还穿着新换的亵衣,衣带都系得

    司浣山抱他上坐,他也坐得规规矩矩,两个人安静坐着,司浣山他的手,刚洗过澡的手,在里泡得趴趴的手指。

    “贼心虚。”司浣山在他手心里挠了一,桥桥撇开脸不应声。

    司浣山一边笑一边继续说:“我要真娶一个在家,你就得小了哦。”

    桥桥将手回来,在司浣山手背上拍了一:“什么啊。”

    “不过不要,你还有大哥,当他独一个的菩萨你必是愿意的。”司浣山还是像在说笑话一样的,将桥桥从上抱坐到沙发上,自己站起来掸掸:“我洗个澡,早睡。”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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