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怀璧 - 分卷阅读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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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炳荣闭养神,闻听此话悠悠地应了一声,少顷睁:“是足了年岁,不过魏家小女年方十一,稚了些。”

    “魏家女儿确乎年幼,不过弈儿为男,合该懂事早些……这亲事想来还需等上两载,夫君以为,先为他纳两房妾室可好?”

    何炳荣敛眉思忖。

    李如茵不作促,静心等他,等了片刻却见他摆首不作认同:“不妥。荣夷公之女,份算得尊贵,即便仅是妾室也不该先她府。不过倘若只是通房,倒可作考虑。”

    李如茵觉他言之有理,微微笑来:“夫君有理,我便寻两名讨巧丫予他,他若有意,自可收。”

    何炳荣颔首,拍了拍肩手掌。

    此日过后,府里很快新添婢女数名,各个乖巧,模样可人,年岁更与何瑾弈相近。

    新来的丫先被收主院,跟在李如茵边伺候,李如茵瞧足两月,愚钝心的不要,心机重的也不要,挑来选去,再从里择两名严加教,余的遣去别院事,不再留作何瑾弈边人。

    然当事之人毫不知,依旧日日往来皇外,不闻府事,直到夏尽秋去,京城又迎来一年银冬。

    素雪压枝,廊外冬风拂整夜,气候比之前日更显寒冷。何瑾弈双足冻得冰凉,一觉醒来仿佛周都给滞住,好一阵才堪堪舒缓过来。他掩低咳,起榻,许是屋外丫听着了动静,立即碎步来,伺候他更衣梳洗。

    “把那窗框再掩一些。”

    何瑾弈接过嗓,话罢听着一声分外陌生的“是”,诧异抬首,将前这从未见过的婢女看了一看。小丫脸颊透着几抹殷红,垂首去向窗边,仔仔细细地拢窗栏,再甚是贴心地将那烘烘的铜炉挪近他脚旁。

    何瑾弈好奇笑问:“你是新来的丫?”

    “是,云,新来院里伺候二公。”婢女俯,声应得规规矩矩。

    何瑾弈抬手稍一扶她,待她起颔首教:“这院里没有那样多的规矩,你且记得在我边要谨言慎行,恪守本分,至于跪礼可一概免了。”

    “是,婢记了,谢二公。”云福施礼,从他手接回茶盏,红着脸为他更衣束发。何瑾弈未曾多想,见她一直羞怯,只当她初来乍到尚还胆小敛,也不奇怪。

    过不一会儿他才知晓,原来此番院多的可不止云一个,另有一俏丫名作惜文,同是近伺候。

    原先的两位贴俱在院里,未调去别,何瑾弈一时不解母亲用意。想他院里素不缺人,新添一个便也罢了,何至于送来两名。他虽觉疑惑却未久放心,毕竟府人如何差遣,但由李如茵调度安排,总归有她理。

    何瑾弈心思纯正,怎料此事未了,得夜间竟令他骤然受了一惊。

    冬季暮落得早些,层云遮月,眠。

    何瑾弈嘱人添多一床锦被,铜炉炭火,蒸得床畔。他惬意睡,正打算熄了室灯烛,忽听廊外细碎脚步行近,有人伴着一声门响室而来。

    垂帘晃动,何瑾弈愣怔不已,云惜文仅着轻薄亵衣现于房,颈间兜带隔着丛丛青丝若隐若现,若雪洁白的肌肤上还透着羞人血。不知是畏寒还是畏惧于他,两位丫皆微抖着,目不敢直视,声细如蚊:“婢伺候公就寝……”

    何瑾弈渐渐回神,眸里惊诧散去,双冷了来,低声斥:“去。”

    云惜文霎时噤若寒蝉,半寸不敢妄动。

    “都去罢,”何瑾弈转不看,将手边灯盏熄,独自行向床榻,“往后不许在夜里过来,更不许如今日这般衣衫不整。”说话间脱去鞋履铺,垂床帘不再理会。

    两位丫羞得无地自容,却隐隐生几分庆幸,仓皇应声退房去。

    何瑾弈合眸醒了整晚,母亲心思昭然若揭,回避许久之事终随年月避无可避了。

    魏家千金,何瑾弈其实早有所知,那家女儿将是他媒妁之妻,是他自与平怀瑱相好以来藏心底的难解愁结。如今夜这般现的丫,他尚且可以不予置喙,可届时婚事当前,他又该如何兑现自己不婚之诺?

    平怀瑱当日笑谈还在耳边:“他日瑾弈有了心仪之人,只可由我媒,但凡我瞧不上的,便都不得你。”

    何瑾弈心痛如绞,孝两难,不知与谁说。

    冬雪如棉,扑扑簌簌,落了整宿。

    第二十七章 

    足有两旬,李如茵才将丫召去主院问话,只因听闻连日以来,何瑾弈但且放着她俩,只字不提床一事,甚至看都不愿多看半。李如茵自焦虑,不知是寻来人选不合他心意,还是何瑾弈心早已另有所属。

    若是前者,她尚可挑他喜的来;怕只怕恰是后者,魏家千金份不凡,岂可嫁门来再受他何家公冷待?

    于是天方破晓,云惜文便被主院唤走。

    何瑾弈起后听说此事,想也知李如茵必会寻他说话,索早膳也不用了,提早逃去,临行前命院里人取今夏收到的那坛相思酒,亲手抱着坐上车。

    车辘辘驶向里,至嘉恩门前停,换肩舆抬往旭安殿。

    何瑾弈稳稳抱着酒,踩着平怀瑱用膳的时辰现在他前。

    起不久的平怀瑱尚且透着慵懒,不似平时那般端端坐着,以手微微撑,拿筷尾轻轻逗着灰喜鹊,一人一鸟聊可作伴。他闻听人声侧首望向帘边,瞧得来人时面一喜,原本兴致缺缺,转瞬便将绪扬了起来。

    殿之人仿佛还带着一风雪,肩披御寒锦袍,贡的缎,正是平怀瑱亲赠之。轻薄袍外绣银丝,绒,如何也冷不着太爷揣在心尖上的这尊珍宝。可如此保,何瑾弈却偏将袍胳膊一截,只为当心抱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模样甚是稽。

    平怀瑱笑声来,搁箸起迎他,先接过那坛搁到一旁,又裹着他的手掌带往桌边。这人方还笑着,一碰着他双手却立即蹙起眉,禁不住责怪:“落雪的天,抱这东西什么,看把手给冻成什么样了?”

    何瑾弈直把他装在里,闻言眸,摆首轻笑。

    平怀瑱捧着他手掌呵气,细细搓一阵,直得不那么凉了才往自己脸上一贴,就着这别扭姿态,脚步后退着带他坐到桌旁去。

    何瑾弈低声溢笑,此刻才回他:“如狂相思酒,今回赠太。”

    “如何添了‘如狂’二字?”平怀瑱扬眉问。

    何瑾弈痴痴望他,覆在他面上的手指微动,抚过俊逸眉尾,字字:“但因一日不见,思君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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