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怀璧 - 分卷阅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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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都是他平怀瑱!

    还他谦卑礼敬,却原来如此残忍暴戾,不可一世——如此风评,就是他这回吞去的恶果。

    害他之人的目的却远不止于此,他们要的不仅是他臭名昭著,失于宏宣帝,更要他自云端跌尘泥,永不得翻

    他们迟早要了他的命。

    “太,”侍卫从那两面目全非的尸旁站起来,回,“颈上有刀痕,当是杀人在前,放火在后。”

    平怀瑱闭上双,好半晌终能说话来:“仔细安葬……”

    好一个杀人在前,放火在后。

    放火之人所愿,便是教这京城都能看见自北郊而起的烟。太前脚城,后脚闲山便起火,何其巧合。只可惜了承远王妃一番好意,仍没能替他拦住藏在暗煞。

    不曾杀人,二老却是因他而死,平怀瑱朝着竹屋单膝跪,拜了一拜。

    何瑾弈随他拜礼,心悔恨加,恨自己分明一早察觉事有蹊跷,竟都没能想得更加仔细,好早些猜透恶人意图。如今两条人命受此牵连,无辜死,再没了闲云野鹤的自在安宁。

    他跟在平怀瑱边近十年,尚是第一次直面皇权争夺之的血腥。他知,风云诡谲,从前浮于表面的安稳是再没有了……

    同前两回一样,闲山起火之事亦在当日之传遍京城,未夜前,连幼童都唱起了童谣,暗讽当今太残酷不仁。

    宏宣帝然大怒,即便不信平怀瑱会此等恶行,也怪他四面树敌,不知安分,才给人可趁之机。平怀瑱世本就不凡,尽认在皇后膝,仍难免遭人不服。宏宣帝为皇帝可将他自幼立为太,但如何替他服众、笼络民心?

    帝王之才,岂可如此弱无力。

    平怀瑱跪在殿前请罪,被罚了禁足三月,抄先祖百卷。

    民间不服,暗里传着“天犯法岂可不与百姓同罪”,传得宏宣帝不胜其烦,旨彻查闲山失火真相。而所谓彻查,不过是示意太清白,然云鹤二老尸已葬,山腰竹屋也烧得面目全非,本无从查起,终是不了了之。

    此事如此落尾,平怀瑱禁足旭安殿半步不,何瑾弈一旬只可见他一次,终日待在府上忧思忡忡,只怕平怀瑱独在里,如今境愈发被动,更易遭人暗算。

    平怀瑱于沉心抄录,脑里思路万千,慢慢地,于一旁的废纸上书四字——承远王府。

    第十五章 

    平怀瑱知,此间线索千丝万缕,恐怕皆与这王府脱不开系。

    王妃为何可预知后事?为何助他?那王府里又是谁要害他?

    如今他足不可旭安殿,然于心所惑,绝不可置之不理,否则攸关命。

    禁足当日皇后来看过一回,平怀瑱屏退四向皇后明心不解,只见得皇后眸惊诧之,险些摔了手瓷盏。

    不过转瞬之际,皇后已平静如初,轻描淡写带过这话:“王妃自来疼你,帮你是在理之。你莫多想,今次之事错不在你,你父皇所作所为不难看仍对你有心偏袒,你只待养蓄锐,再好好地给那些险小人教训。”

    皇后顾左右而言他,平怀瑱拧眉望着她,实属不甘:“母后可知,为何王妃能听得此事风声?”

    皇后心慌难抑。

    她岂会不知,偌大一个王府,若有人与六皇一党同合污,那么除了承远王本尊,还能有谁可有这般能耐?

    承远王憎恶平怀瑱自是有可原,可她不能说,她只愿平怀瑱永远都不知晓世,不会被这荒唐关系给扰心智,她要他净净地当这嫡传的储君,以皇后之份堂堂正正地登上帝位。

    “母后……”

    “罢了,”皇后站起来,“你且好好静心休养,本与你舅舅自会替你谋划。瑱儿……母后要你神鬼不侵。”

    皇后起离去,平怀瑱躬拜送,抬望着无人门边带着苦笑。

    替他谋划,神鬼不侵。

    若是神鬼不侵,云鹤二老又何至于惨遭毒手!

    从前过往是他温和过了,皇后与赵珂竟也未料到对方会有如此残忍的后手,才给了他人占据上风的机会。

    皇权纷争,他若不懂,皇后又如何不懂?如今他不再年幼,太便不可再是那个和善的太

    他要步步学会如何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更要步步清皇后有心隐瞒之事,究竟与他有着怎样的系……

    京承远王府,骤然变得诡怪起来。

    王妃不知错何事被罚困寝院之,世平溪崖尚可如旧学堂,却不允与母妃相见,气得小孩儿天天绷着张脸,脾气大到对着承远王也敢横眉冷对。

    平溪崖一贯与承远王不亲,鲜少喊一声“父王”,幼时倒不是不喊,而是回回喊了,总会被承远王拿冷睨着,次数多了,小孩儿便不再拿他当个父亲。

    对平溪崖而言,承远王不是爹爹,而是这王府最大的主。他年纪尚幼,万事不懂,只能隔着院望着母妃闭的寝室房门,抿瞪着那些看守在外的侍卫,恨恨地想,总有一日他要自己这王爷,这府里最大的主,让谁也不能欺负了母妃。

    承远王妃茶饭不思,手无缚之力的孱弱妇人,唯有不吃不喝来急承远王,赌他心里最后那对宏宣帝的敬畏。

    不过两日过去,承远王果来看她。

    夜人静时,承远王坐在桌旁望着王妃憔悴的神,见她两日不肯,确比从前少了几分灵动风韵,然绛弯眉,眸若星河,十数年过去,仍同初见她时相差不得太多。这个女人,大抵是真可摄人心魂的。

    沉默着望了片刻,承远王妃抬起来望回他面上,话里刺:“王爷这般关着我,便不怕皇上来了吗?”

    “皇上若是来了,你在这屋里端端等着,岂不正好?”承远王嘲讽笑,“待他来了,正好把你那日窥得之事告诉他,说那两人皆是为我所害,我与六皇勾结,要易了储君的位,让他这皇帝好好治治亲弟弟和亲儿的罪。”

    “你这疯,”王妃气得咬牙切齿,似要咬碎他的骨骸,“你当真以为皇上不会治你吗?”

    “他当然会,”承远王无甚所谓,倒是当真无所介怀一般,“我倒也期待不已,想瞧瞧这貌岸然的好兄,会为了那野如何置我。贬为庶民也好,砍了脑袋也罢,我只看他是否半丝儿愧疚皆无。”

    承远王妃忽觉背脊发凉,可怖之极。

    这不惧死之人最是可怕,行事不畏后果,不计代价。承远王是恨极了平怀瑱,他想要平怀瑱死,从前是没有机会,有刘尹现,正好如他所愿。

    “你说,他治我那日,我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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