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臣 - 分卷阅读63

    去办就行了,早就不用劳烦严鹤臣了,可没人敢说个不字，也没人敢可以去问。

    吃盘是六向来的惯例，大家都恪守着这一惯例,就算不想吃，当着主的面也要吃上一些的。明珠吃不惯盘里的肚丝，年年都剩着不吃,今年盘的盖掀开，她的那份里竟独独没有那份肚丝，换上了松仁小肚，这菜倒是她极喜的。

    她端着自己的份例，看了一严鹤臣，他手里握着拂尘眉目平静，脸上没有半分特别的神，待他转过看向明珠，与明珠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明珠抿着吃了两，竟发现自己的松仁小肚底放了两块糖，明珠喜吃糖，喜甜，里有时会些小，可不会有人专门糖饴拿来吃，明珠挑了一块藏在嘴里，嘴角不痕迹地弯了起来，严鹤臣看着她轻垂着的睛，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像是浸在里面一样。

    竟因为这样的小玩意儿开心成这样，严鹤臣心里也觉得风骀，格外的舒服。他年岁不小了，原本也在襄平公主前与她斡旋良久，可那样的关系，本就是不能心的，严鹤臣如今也才慢慢会到这不同寻常的喜来。

    明珠的耳朵上着他送的坠，再也没有取来过，吃的是他专门安排的，她的些许喜亦是和他有关，严鹤臣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慢慢丰盈起来，这颗孤寂许久的心，被一莫大的满足慢慢填补起来。

    他们两个人都有各各样的事忙碌周转着。平日里说话的机会不多，这日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像是燃烧着的燎原的火，明珠从务府回来，望向北方的天空，却突然发现某地方竟冒起了烟，她愣了一，已经有小黄门大声喊着走了！

    明珠离得近，她快跑了几步，倏而发现起火的地方竟然是慎元，跑到离慎元十来步远的地方，里烟，浪扑面，竟再也走不近半步，天燥，原本就是容易起火的时节，再加上木质的架构，一烧起来，就是连绵成片。

    明珠看见一个人冲了火里，她猛地捂住了嘴，定睛看去，那冲火里的人竟然是严鹤臣，原本拿着桶盆的才们都震惊了，立刻抄起家伙一起往前冲：“严大人还在里，快救火！”

    不知谁往明珠手里了个桶，明珠跟着一起往里泼灭火，可不过是杯车薪，哪里能阻挡得了这熊熊烈火，不知哪的房梁已经塌了来，人群里面传阵阵低呼，明珠里噙着泪，只觉得脑里成一团。

    不知到底过了有多久，久到明珠几乎难以呼。

    有个人影从里冲了来，上还燃着火，立刻有人冲上去往他上浇，明珠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面前，严鹤臣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他抬起，脸上已经被浪灼得发红，他竟然对着明珠笑了，明珠从没见过他这样开心地笑过，他轻声说：“幸亏我今日没穿那件衣服。”他上的行蟒已经在许多地方都烧破了，若是穿了之前那间曳撒，明珠绣的仙鹤怕是也要被毁了，他怀里还地护着一个卷轴。

    这卷轴里是什么，明珠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只是她知此刻不是说话的时机，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轻声问：“你如何了？”泪像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地落在地上，严鹤臣笑笑，站定了：“瞧你，哭什么，我能有什么事。”

    明珠壮着胆，抬起手去碰他的脸，原本就是养尊优的人，白净的面被火灼得手，只怕已经伤得不轻了，严鹤臣只觉得这双微冷的手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从他的面颊上面划过，连带着心里都沉静了许多。

    他伸左手，缓缓攥住明珠的手指，顺势拉了一，明珠就借着他的力往前走了两步，二人离得很近，明珠甚至能够受到严鹤臣上带来的温度。

    旁边的小黄门依然在锣密鼓地指挥着救火：“快救火啊！德妃娘娘还在里！”

    严鹤臣看着那连绵的阙，用只有明珠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次的火是德妃放的。”

    她在这世上已经苟活了许多年了，不过是在熬日罢了，在前些年太皇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德妃的日过得异常艰难，太皇太后是辈，命人只能每日送两餐去，在送饭之前，让德妃跪着细数她的罪责，诸如教无方、目无尊卑之类的。

    这已经是作为一个最尊贵的人能受到的最大的侮辱了，她是德妃，是当年太的生母，一朝屈居人，又岂止是云泥之别。

    这苦熬着的日一看不见尽，德妃是不能自戕的，作为妃，除了病死在里，再没有别的理由能让她离开这座浩大的紫禁城了。她自己燃了这连绵的阙，也是她自己最后的面了。

    她只怕也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和先帝的儿，无颜面对先帝吧。

    严鹤臣看着依旧没有停歇之势的熊熊烈焰，垂着睛看着明珠轻声说：“走吧。”

    明珠顺从地跟在他后，一路走到了少府监，整个掖的黄昏依旧过去，沉沉的夜笼罩四合，他们二人没有拿灯，只能瞧见少府监廊檐的大红灯笼发柔柔的光，后木爆燃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隐隐的人声还随着夜风而来，严鹤臣让明珠走他的阁，才把手里的卷轴放到了桌上。

    明珠犹疑了一，依旧问：“兰贵人有恩与你，是吗？”

    严鹤臣沉默着拿火折，把屋里的油蜡燃了，他的影投在墙上，好似带着一丝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醒况味来，他把画展开，里的人眉目依稀，姿容如旧。

    “她确实有恩于我。”

    明珠像是心里的想法被印证了似的，她缓步走到桌前，看向画的女人，一瞬间竟恍惚觉得，她的神竟和严鹤臣有几分肖似。在里想活着，就要知自己该知什么，不该知什么，明珠对这些一向分得很清楚，故而也不曾多问。

    明珠趁着严鹤臣发呆的功夫，把这个屋里的陈设都看了清除，在里当差，自然是要备着些许常用药的，明珠绕了一圈而后轻声问：“大人，你这可有伤药么？”

    严鹤臣抬起，指着墙角架边儿上的多宝阁：“第一层第二个里有个瓶。”

    烛光柔柔的，落在明珠上，明珠绕过桌，把多宝阁里的描金瓶取了来，里是一瓶药膏，固的质地，闻着就有淡淡的药的清香，明珠却发现药瓶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木盒，上带着一个致的小锁，纹十分的巧，看样就斥资不菲。

    里也不晓得装了什么，严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