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臣 - 分卷阅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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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不太常用的孤本,他今日是专门来寻的,还是前朝的旧书了,而今只剩拓本。

    宇文夔是个饱学之人,虽然极少来四库馆,可里书册的摆放位置依然记得清楚,木质的楼梯只容单人通过,荣顺跟在他后,着脑袋说:“让才去寻吧,仔细脏了主爷的衣裳。”

    “不用,你们都在底等着。”

    荣顺知自家主的习惯,他看书的时候向来不喜被人打扰,只得了声是,便在楼等着。

    宇文夔缓步走上了楼梯。二楼的书架都极,若想去取最的书籍,还要借着一旁的小梯。偌大的直棂窗把光投来,宇文夔向前走了几步,倏而看见一个人。

    她随意地坐在一个杌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

    宇文夔看到这样一幕,心里升起的竟不是恼怒,而是一好奇,后除了皇后之外,饱读之人不多,女也不允许识字,如今看这样一个女打扮的人读书读得津津有味,的确该是一件让人觉得纳罕的事。

    “你是谁?”宇文夔这个开场白不算明,他说完也觉得好像有失威严,不过那个小女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抬起

    明珠愣愣地看着他,只瞧见他上团龙纹浮光华,衣领的金丝银线繁复致,脖上围着两寸的紫貂领,哪里是寻常人的衣着,明珠一瞬间回过神来,蹲行礼:“才明珠,恭请圣安。”

    在她抬的那一刻,宇文夔已经认了这个容貌温驯的小女郎,这是张季尧的女儿,去年立的。前几日还跟在襄平边。

    “你不跟在你主边,到这来什么?”

    天家威仪不得小觑,明珠亦不敢抬直面天颜,只在方才恍惚着瞧了一,似乎是眉舒朗的人,年岁不大,整个人透着一沉稳之气来。

    第一次离皇上这么近,明珠的心的厉害,她了个万福,语气四平八稳:“回主话,才前一阵犯了大错,不公主边伺候,所以就到这来了。”

    皇上为人君,自然没空理会一个小女的前因后果,只不过这个小女是张季尧的女儿,他也不会过多苛责。宇文夔找了个太师椅好,看着亦步亦趋跟在他后的明珠,淡淡问:“你在看什么书,竟然连朕都没发觉。”

    “颜以白的拓本,才小时候只知这是一本教化之书,小到成人立事,大到治国□□都破有见地,方才瞧见了,就取来看,不成规矩之,还请主爷责罚。”明珠蹲着,微微垂着,语气亦是不卑不亢。

    竟跟他选了同一本书,宇文夔心一怔,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小女郎来,她眉目间一派浩然神,坦坦,娉婷而立,说起话来姿态端正,果真不是寻常人家一朝一夕练成的。

    “那你觉得,这书如何?”

    明珠只觉得要绷了:“若说好,也没到惊世骇俗的地步,若想借以学世之,研读此书已大有可为。”

    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左右逢源的劲儿已是讨巧,话里话外都有圆觉。虽然答的不算好,可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女郎来说,说这些话,乐于去看这些书,已是难得了,宇文夔不想过多苛责。

    “难得你还乐意看这样的书。”宇文夔瞧着她,摆了摆手,“你若喜,这本书便赏你了。”

    明珠闻言,心一动,跪在绒地毯上伏拜行礼:“多谢主爷赏赐。”一本书再贵重,那是有价的,皇上的金玉言却是真难得的。明珠看着手的书,却没有更多喜神

    宇文夔在书架间转了两圈,挑了两本书,而后对着明珠:“你好好读读,朕赏你这本书可不是白赏的,日后要讲与朕听。”

    明珠意识抬看他,与他目光撞了个正着,立刻心虚地垂。宇文夔眉目间自带一温厚之气,明珠垂眸静立的功夫却想着,偏偏严鹤臣邃,带着刻薄相。

    她了万福,目送着宇文夔住了楼梯。她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吐了一气。这就是皇上,这就是宇文夔,明珠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的上,若不是严鹤臣有意提,只怕她现在还在看吧。

    “不要老读些荼毒人心的书。”还是前几日严鹤臣得空的时候说的,严鹤臣把这本书放她手里,“有空读读这本。”

    她原本不太喜这些严肃文学,可若读去,这本书倒也不让人觉得无趣。如今在这读书上面讨了巧,这本该是严鹤臣的功劳。

    如今在主爷前混了脸熟,明珠盯着手书的封页却开心不起来。

    掖这地方,无风三尺浪,跟别说和皇上息息相关的话。当日晚些时候,姚皇后已经得了信儿,说是主爷在四库馆打赏了一个丫

    若是主爷在四库馆临幸了一个女,只怕她都不会掀一,不过是规矩给赏赐,而后问皇帝的意思,看到底要不要位分,给个答应或是常在,衣无忧地供起来。

    可偏偏不是临幸,是赏赐,赏赐的东西也不寻常,是颜以白的拓本。这说明主爷上心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皇上这一国之主,可以幸女人,可以广纳后,可若在这不相的人上话费太多心思,可不是好事。再加上明珠的母家来不小,若是她有朝一日,可定然不满足一个常在的位分。

    槿嫔晚上便过来了,她母家位分不,不过是依傍着皇后才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主午的事儿娘娘也知了,早先就说这明珠姑娘不是什么简单人,四库馆那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你可见过哪个去过。女识字,那是多么大的罪过,还不是轻描淡写地就翻篇了。”

    姚皇后摆摆手:“你也不用太沉不住气,皇上乐意怎么赏那是皇上的事儿,今日乐意赏她,明日换了人也许就是罚去暴室了,这哪说得准呢。如今我们也犯不上为这么个人就到御前去,只等着吧。”

    屋里摆着的果隐隐散发着清芬的味,姚皇后眉目沉静,举手投足从容极了,她两指甲上面染了蔻丹,纤细而优雅极了。

    槿嫔叹了气:“娘娘好儿,嫔妾也不再说什么了,左不过今日有明珠,他日也有旁人。皇上的心,哪里是咱们抓得住的。”

    “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你以为皇上心里没个评判么?”姚皇后把护甲扶正,用指甲尖划过檀木桌上的纹理,“在这么多年,不还是要学着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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