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夜歌 -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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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便是由他发话大大办,请帖发了近千张,开六十台大桌。郑伯卸位已有两年,但徒弟上龙后待他敬重不减,过寿时看得自己声名仍在,心很是兴。

    至和兴胜龙标爷亲自送上礼,郑伯满面红光地起,双手抱拳一揖,:“多谢多谢,阿标,你太客气了!”

    标爷笑:“六十大寿就应该好好大办一场!你也知,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就祝你一句‘寿比南山’吧!”言罢一扬手,示意后五个话事人将各自带来的贺礼奉上。

    古往今来的寿礼都差不了几分,大抵是些意思好又名贵的东西。喜宴上来来往往千余人,一个能想到的旁人也能想到。除了寓意寿的金玉摆件,便是大批贵重药材、数卷名家字画,堆叠起来看不有何特。倒是屯门话事人炳佬让手四九领来一名纤腰丰女,郑伯看了一,让手人带去间,显然是笑纳了。

    林展权送上的金寿桃分量不轻,在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寿桃间算上等,自然得了标爷与郑伯的笑脸。阿媚作为女伴与他同来,见状神几丝揶揄,待众人一一座,轻声与林展权打趣:“怎么样,权哥,这样分量的寿桃就给去了,心痛不心痛呀?”

    林展权笑:“心痛什么?寿桃本就该给寿星公的。”

    阿媚饮一的红酒,轻笑着压低声音:“我看到义和有人送囝仔,郑伯看到以后,比见炳叔手上那个女仔要兴得多。”

    林展权摇了摇,假意叹气:“……不是我不想送。哑仔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话也不会说,要是惹郑伯不兴都不知怎么办。”

    阿媚挑起眉,翘起了支烟,嗔怪:“权哥,我信你才奇怪呀。之前让我替他新衣,前两天又要买……搞这么多样来?到舍不得放人就直说,没必要瞒着我哦?”

    林展权笑不语,半晌才:“这么说也没错。比起惹郑伯不兴,我更怕送了哑仔过去,郑伯这把年纪的人搞他搞到上风,这样就惨了。”

    阿媚一抿红,笑:“他再会勾佬也不过是个囝仔,你和我讲实话,十几岁的人,床上功夫真有这么厉害?”

    林展权摆摆手,无奈:“床上功夫嘛,哑仔真是好单纯,什么都不知。就是比较嗲,喜缠着我。”

    话间,喧闹的场忽然安静许多,原来是和一平、和二平的龙领着几名话事人及一众手上前贺寿。港岛以“和”为首的帮会有八个,除林展权所在的和兴胜以外,还有和洪胜、和勇义、和义和、和群英、和群乐、和一平、和二平。今回除却两人因故未至,其余五位帮会龙都亲自到场,祝贺郑伯六十大寿。

    “和字”帮会的历史可上溯至清代民间组织天地会,因遭清朝统治者禁止,后转为秘密结社,被称作洪门或洪帮。有诗云:“手执横刀有一只,杀绝清皇灭满儿。他朝保主登金殿,洪家兄弟受皇封。”若年后,改取“洪”字左半“三”,右半有“合”之意的“共”字,称作“三合会”。至一八四六年,洪门弟于在港岛环和记客栈立帮会堂

    立帮大会向后六十三年,勇义堂主黑骨红面,提倡各地三合会兄弟“以和为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争端需靠讲数解决,避免消耗开片厮杀。倡议正逢其时,当即得到场众人支持,在各自帮会名称前加“和”字为标记,形成互相扶持的大联合。至六十年代,“和字”联合得到充分扩展,本事劲的势力不甘于一隅,往往另开山堂、自立门收大量街痞巷匪、劳工苦力,以“和”为字的大小帮会在数量最多时,一度达到三十余家。

    然而十几年来,“和字”帮会并不如诗文所言那样“皆是兄弟”,相反,各的利益争斗从未停止。尽少有现同门相残的惨剧,但在势力倾轧之,以大欺小、以胜弱,没有血光的吞并却不时发生。有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至林展权被和兴胜龙邓伯为话事人时,港岛“和字”帮会只剩势力相近的八家。

    正因势力相近,分无可分、合无可合,近几年竟是三合会最为安定的时候,比过往任何一刻都要得上挂在帮会前的“和”字。各帮龙不仅成功维持了表面和平,更以手势力一致对外,挤压除“和字”外其他帮会的生存空间,均分摊派从获得的利益。

    但这暂时平静的环境,并不意味各帮龙及手话事人失去了野心。

    以和兴胜来说,自上上代龙起,就有要往南向发展的想法。因为港岛南向最为富裕,而北向贫瘠之甚至路途不通,只有大片荒山野地。占山掠地,需得有钱款、有米粮、有武,才养得起无数兄弟替自己砍杀,否则哪里有人愿意卖命?早些年的和兴胜比如今更为困顿,全靠堂众人一心敢打狠拼,才在元朗、大埔、屯门、荃湾、葵青五有了立足之地。

    其,元朗区位置最北,钱粮人手都比不得别。原话事人邓伯因病去世后,若非林展权靠着近年与大陆的走私往来赚取差价,撑住岌岌可危的堂,他在其他几名话事人之间本没有的机会。

    林展权想要钱,也想要社团的地位。明人都看得这几年屯门堂事在混,该赚的钱半分不涨,不敢同州帮争利,却要挤压元朗堂的收。上回开会,他与炳佬已在面上火药味,就差一星红光落去。

    酒过一巡,屯门话事人炳佬和荃湾话事人雷公与熟人寒暄归来,坐回桌前随意闲谈。

    见林展权独自吃饭,炳佬敲敲桌,笑:“喂……喂,叫你呀,权仔!”

    “什么事啊,炳叔?”林展权放,抬看着对方。

    雷公在一旁雪茄,见状轻笑着对炳佬:“喂,阿炳,你咩啊。是不是喝醉了?”

    炳佬借着几分醉意,重重拍着林展权肩膀,大声:“你不是说元朗堂很穷?金寿桃给了那么大一颗,别把自己的老婆本都丢去啦。权仔呀,贺个寿而已,又不是比谁有钱,撑着没有什么好的。”

    林展权举杯浅酌一,微笑着回:“穷是很穷,但家底还有一。郑伯六十大寿,铸个金桃喜气咯。”

    炳佬顺势坐在他边,凑近些压低声:“还在和我装?知你最近很能赚呀。同个社团,有好就要叫上兄弟们一起,没有吃独理!”

    林展权了支烟,仿佛努力思考般蹙起眉,许久后才:“炳叔,你讲咩呀?好像一直以来只有你问我堂兄弟分利,我没问你要过什么东西,这句话讲这么小声,是说给自己听的?”

    炳佬闻言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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