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整整三个月也没敢去问。</p>
<p> 李白本以为这就是个短期打工，几天过去送走祝炎棠这尊大佛，自己也能拿钱走人。然而不凑巧，妆发组正缺人手，看李白这人嘴里没话心里有数，好用得很，就有
离不开他。倒也没有多么千方百计地挽留，只是组
一句“杀青了我们一块结账”，以及新合同上从四千翻到四万的工钱，让李白自己就迈不动离开的步
。</p>
<p> 反正也没什么其他地方可去，有工作
有盒饭吃，这
日不是求而不得吗？</p>
<p> 每天不是天快亮了也没空睡，就是天不亮就要起，他也没
力去盯着手机等一个消息，抑或是纠结自己是否要主动联系了。</p>
<p> 送走祝炎棠的那天剧组简单聚了顿餐，打电话叫了二十几盘麻辣海鲜，二十几盘披萨，一大堆人在片场的草坪上拿汽
碰杯，背后就是女主第二任男友在黄浦区的别墅。</p>
<p> 这场聚餐的主角好像也变成了他们两位——金童玉女，卡司表里的两座人气
峰，在电影里也是兜兜转转终成眷属。他们和导演一起，被围绕在最
间。</p>
<p> 要走的初恋则在一番客
之后不见人影，此时此刻，正和李白一块，蹲在草坪外缘一堵修剪整洁的绿墙边。</p>
<p> “你说我以后大红大紫了，会变成这样吗？”祝炎棠凝视那团
闹，嚼着
香糖问。</p>
<p> “大红大紫，”李白说话的时候咬着可乐罐，他觉得这就像在
海螺，他同样眯着
睛瞧了过去，只见自己的同事们仍然灰
土脑，挤在一堆帅哥
女间，海鲜也只吃最靠边上的那几盘，“我以为你会问，‘你觉得我以后能不能大红大紫？’”</p>
<p> “这还用问？”祝炎棠撞他肩膀。</p>
<p> “那当然也会变成这样了，”李白说，“所有人都会围着你，所有人都想让你记住他们。”</p>
<p> 祝炎棠大笑起来：“明夷哥会很开心吧！”</p>
<p> 保姆车开来了，保镖就守在
园外，助理已经帮忙拉开铁艺大门，祝炎棠站起
，他得回到人群，最后打声招呼。在此之前他拎着矿泉瓶，碰了碰李白的罐，格外郑重
：“保重
吧老白，等我红的那一天，希望你已经养成健康生活习惯，并且走
失恋。”</p>
<p> “我失恋了？”李白皱眉。</p>
<p> “是啊，你正
于一场漫无边际的失恋之，我认识你那天就是，到现在也没结束——”念台词似的，祝炎棠眨眨睛，还
俏
，“想人家就打个电话嘛！我很快就要红了，你得抓
时间啊！”</p>
<p> 说完自顾自走了。</p>
<p> 到祝炎棠离开，保姆车在绿墙外开走，李白始终蹲在那里。他
了支烟，又把烟灰掸
自己还没喝完的汽，觉得那人言之有理。</p>
<p> 他掏手机打电话，没人接听，又接着给杨剪发短信，不对，是发微信。刚注册没多久，那天晚上他用鼻拱杨剪，
要那人也注册一个，把他好好加上了才肯让人睡觉。杨剪是他的第一个好友，目前为止，也是唯一的一个。</p>
<p>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p>
<p> 发张图片吧？得好好利用一
功能。十月的上海天
青灰，云层厚重，拧一拧就能落雨，李白有张，意识喝了可乐，喝了一嘴烟灰味儿，呛得有些狼狈。他却笑了，有莫名其妙的开心，循着光亮，好不容易辨太
大概的位置，他拍来发给杨剪。</p>
<p> 画面有模糊。</p>
<p> 3G网络也是慢得一如既往，盯了半天，终于传了去。</p>
<p> 
文说：我蹲在黄浦江边。</p>
<p> 傍晚时分有了回复，李白正在手背上调粉底，咬着刷打开手机，也是一张图片，北京的暮
得不讲理，杨剪说：我堵在西二环上。</p>
<p> 堵？走路不会堵。走路也上不了二环。杨剪坐的什么，开的什么？</p>
<p> 收到礼
了吗？</p>
<p> 李白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p>
<p> 他开始给杨剪发微信，每天都有好几条，想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他的打工生活着实乏善可陈，但对面是杨剪的话，他就有很多想说的了。有时候能收到回复，又有时候，他自己回看也觉得不知所云。十一月十一号他在同样不缺光的滇西北，给杨剪打去电话，那人接通后的第一句是“生日快乐”。</p>
<p> “谢谢，”李白说，“今天
休半天，我准备去县城给自己买个
糕。”</p>
<p> “什么时候回来？”杨剪突然问，他周遭很静，一同传来的只有纸页翻动的声响。</p>
<p> “啊？”李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大概过年那会儿吧，我听他们说女一号过
节一直是要回家陪家人的，可能会有几天停机休息。”</p>
<p> “回来之后找我一趟，”杨剪不再翻书，又，“我把礼给你。”</p>
<p> 二零一三年的节在二月十号，李白一月底就回到了北京，因为女一号在过她隆重的节之前不幸
染了急
肺炎，兴许还传染了，总之男一号接着也在同样的症状躺了医院，大乌龙一闹，剧组不得不彻底停摆，给工作人员结了一
分工资当过年费，李白也得以揣着钱提前放假。</p>
<p> 他没想到杨剪会把麦当劳选
见面的地。</p>
<p> 也没想到那人送的礼竟然是几份商业保险，重病的，意外的，保费从杨剪卡里扣，受益人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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