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_鹌鹑by它似蜜

剪，它们并没有什么关联。

李白依然琢磨不懂那人想什么，也没再觍着脸翻看别人的隐私。他爬上小床躺了一会儿，直地不敢动，抬起一只手摸墙，他在墙上写字，就在侧躺时能够看见的位置，一连好几遍，只能写杨剪的名字。

起之后他仔细捋平了自己躺的褶皱。被褥燥蓬松，枕还有皂香，烟灰缸里也很净，确认了多少遍了，杨剪真的没有一蹶不振，没有像他那样，把日过得浑浑噩噩。李白稍微能够放心来了。他蹲在地上，从包里掏一大块东西，拆开外面包的一层层报纸，只剩最后一层纸的时候，他抱着这块沉甸甸的“砖”寻寻觅觅，最终把它放了写字台最底层屉的最。

只有一小块空位，其他地方堆的都是学生的旧作业，看日期都有两年前的了，也能摸一层薄灰，这屉应该不常打开。

那么，等杨剪发现这儿有十二万现金应该是很久以后。如果那时他想回到城市，这些钱足够他周转一阵了，如果他想留在这里，也许可以用这笔钱盖个小房，找个喜的女人，平凡安稳地度过一生。

但愿到时候人民币没有贬值得太厉害。

李白把背包丢去，接着又自己钻那空档，拉回纱窗，再掰回窗锁。放全家当，他只在卡里留了五千多块钱，包里除了矿泉苏打饼等杂，也只剩一沓病历，现在轻装上阵，该往哪儿去呢？李白一时没有绪，只是想起苏轼的词，就觉得缺竹杖或许也缺双芒鞋——是他在书店里的上看到的。

也不知怎的，自从他在心里接受杨剪放弃一切跑去山老林里当了老师这个事实，他就喜幻想自己是个学生，不喜写作业，每天因为受力分析而疼。

穿一件T恤还是太冷，李白起了层疙瘩，抱起双臂，缓缓走上后山。路上一个人也看不见，雨又开始了。

如果生命只剩不到半年，理智的应对办法大概是找自己真正想的事，逐一去完成，争取少留一遗憾。半个月过去了，李白把检查报告读上几遍都不会再有波澜，同时也对自己的病心知肚明，他就是因为缺少想的事，只有那么一件刚刚还完了，所以才像只无苍蝇。

多见见活人也许会有灵。

他绕过半座山，又回到来时看见杨剪的位置附近。乡政府门前已经空了，此地势较平，边上这条短短的小街是青岗乡最闹的地方，有不少商铺雨天还开着门。饭已经到了，几步远外有家羊粉正冒着腾腾气，李白收了雨伞，错躲窄檐面，几步跑近，却在门猛地停，缩到门框外，用一只睛去看。

小店里几张桌都坐满，最里面那张，脸正对他的位置上，坐的是那位熟的女老师。小脸杏儿，肤却均匀，笑起来尾一晃一晃的，是非常开朗讨喜的相。而她对面那位灰衬衫淋了一后背的，似乎就是正在逗她笑的人。两碗粉被端上来了，女老师从两双筷，一双递给杨剪。

李白换了一家吃饭，就在隔的小笼包，听着邻桌议论火把节的事，彝人最闹的节日，说什么摔跤选，居然就在明天。包荤素了两笼，李白蘸陈醋和辣椒油吃，却觉得免费的粥更适。粥也没喝完他就付钱走了，因为看到门外两人路过，杨剪的雨披大概已经烂掉，他撑着那把伞，盖着同事，自己半边淋在雨里。

隔了远，李白默默跟在后面，看那灰被越淋越，直到透。那两人还是有说有笑，脚是那条山路，再走去就会回到学校。李白一也不想回去，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一看到杨剪就会没药可救地跟在后面，明明他唯一想的就是烟，可是空烟盒已经被得稀烂了。他脆放伞一块淋着，仰脸张嘴想接住几滴雨……最终他的纠结换成一恐惧，他居然开始害怕，怕把杨剪跟丢了，怕雾把视线挡住，前路已经比来路要短，却空空的只剩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