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 - 分卷阅读79

    <p>已经据合同上的规矩被砍到了一万，不如四个月老老实实待在国赚得多，并且得过段时间剧组结账的时候才能到他手里。琳达还忧心忡忡地说，小白你老是跑，以后哪还有剧组敢要你啊？</p>

    <p>　　然而李白丝毫没到疼，剩好多钞没完，他甚至都不想去银行换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难题是，他回来了，他要什么？</p>

    <p>　　他把他风尘仆仆的大箱堵在门，也不拆，就这么静静把自己锁在他的租屋里。杨剪好像的确回来过，鞋柜里杨剪的那双拖鞋位置没改，但摆放角度变了一，李白就是能确定。大概是照他最后那几条短信里说的那样，回来给他开窗透过气，还不止一次，这屋的空气才不至于那么窒闷。但这些空气好像也不足以支撑李白站起来，移动自己的。</p>

    <p>　　大多数时间，李白都待在自己的红沙发上，躺半天换一个地方，满地是灰，冰箱里的东西都坏了，他没有打扫的望，靠两把挂面和一瓶老妈填肚。</p>

    <p>　　到底要什么？李白又在琢磨这件事。</p>

    <p>　　给杨剪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p>

    <p>　　问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问你怎么突然要结婚了？我在梦吧。问为什么要手写，两个名字在工笔描线的牡丹上，写得那么铁画银钩，郑重其事，你难不成真的上了她。</p>

    <p>　　不对，不用问，这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p>

    <p>　　李白觉得自己都无需验证。反而他要是打通杨剪的电话才会造成失控，他一定会语无次全不听使唤，站在家里他会就地躺倒，走在路上他会开盖的井。好像有可笑，一张破卡片和一个半路蹦的女人就能把他打成这样，他现在好像已经没办法去正常得地应对自己与杨剪之间的一场对话了，但这又有什么要的呢？他不用打。他只是在一场怪梦而已，既然是梦，就没必要去证实它是假的，自己早晚会醒来。</p>

    <p>　　他躺了将近一个星期，没醒。</p>

    <p>　　他走房间，游魂似的闲逛了一阵，也不知逛到了哪儿，又这么消磨了多久，还是没醒。之后他跑到启迪科技大厦楼，开始蹲守。杨剪的作息规律李白心里还是门儿清的——如果杨剪还在这里工作，还在吃一份十块钱的盒饭的话，就会在很早的清晨楼跑上两圈，在傍晚楼去报刊亭买烟，这些都是为了少睡觉，保持清醒。</p>

    <p>　　大厦停车位外的树丛就很适合藏等待，无论是清晨还是傍晚，李白一直待在这儿。从蹲到坐，再蹲起来，心里如遵从本能那般宁静，他的维生素面包和矿泉都要消耗完了，终于把杨剪等到了。</p>

    <p>　　杨剪从一辆银宝的副驾驶来，他的雅哈不知跑到了哪儿，他穿了黑，单肩背的电脑包也是黑的，看背影就像……他还是个学生。隔得其实远，但看到他的那一李白就能确定了，自己不会看错。</p>

    <p>　　合上车门，杨剪也没有跟开车的打声招呼的意思，直接转走了。看方向是要往大厦的旋转门去，全程他朝向李白那边的时间不超过一秒钟，但李白揪住了脚边的野草，混着汗，那些细的草叶把他的手心渍得生疼，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跑。</p>

    <p>　　那车是李漓的吗？李漓不是不会开车吗？</p>

    <p>　　看黑的杨剪没黑的大厦，李白才能动弹。他跑掉了。一心只想回家，好像外面随时会从天上落刀，把他钉在泥地上。</p>

    <p>　　那天晚上李白跟他的沙发躺在一起，忽然想到，那位李教授在国访学之前托付杨剪照顾他那一架儿，要是成了一家人，养坏了还会怪罪吗？他爬起来到台查看，月光很亮，把白瓷砖都照成蓝的，那些漂亮盆里盛的植果然全没了生机，叶得都发脆了，一搓就成粉。看来杨剪给他开窗透气的时候，并没有浇的心。</p>

    <p>　　李白不禁笑了来，打开窗风，享受他在非洲日思夜想的南京香烟。五层楼，正好是与那些杨树树冠平齐的度，叶还没开始落，树冠生得蓬松，丰盈，在蓝月簌簌地抖，把树影涂了满窗。李白欣赏了好一阵，夜很了，月亮升到最，他目光一扫，忽然看见左手边空调外机上有两坨可疑的黑。</p>

    <p>　　拉开那边的窗，李白探脑袋一看，是两个瘪瘪的，条形的，带细尾的东西。</p>

    <p>　　掉的老鼠。</p>

    <p>　　好久没见了，以前，在他还没拆掉的租屋门，在杨剪宿舍台的围栏旁，还会被放上小蛇。屡次放生不成的小灰会停在那块玻璃房上，黄睛瞪着他，鸟喙笃笃地啄，要他再次收留自己。</p>

    <p>　　这其实是件可的事。</p>

    <p>　　你又了住宿费啊……你回来吗？你的那箱木屑和小老鼠不知被你哥扔哪儿去了，你的笼也是。李白默念，想在风声捕捉到一丝翅膀扑扇的声响，但什么也听不到。</p>

    <p>　　这些天的第一次，李白哭了来，趴在窗台上，泪哭了满手，嚎啕在的静夜里显得诡异，怎么也止不住。</p>

    <p>　　第二天李白门，买了个新手机号，他不清楚那两只老鼠是什么时候被放在那儿的，但至少小灰回来过，他把这当成一预示，鼓励他承认，自己还是想和杨剪说话的，想听听那人的声音，他有怕杨剪看到他的号码就拒接。并且，尽他心知自己无法冲上去拦住杨剪说话，他也还是想要躲在某个角落，看看杨剪每天不同的样。</p>

    <p>　　于是把新卡装那个于老年期的诺基亚后，李白又回到了启迪科技大厦楼。</p>

    <p>　　这回比较幸运，午一多，还没想好电话里要说什么，李白就等到了他想看见的人。杨剪从旋转门里来，还是一的黑，在烈日站了一会儿，还是那辆银宝停在旗杆旁边接上了他，他也还是坐在副驾驶上。更幸运的是，路边就有一辆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