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 - 分卷阅读41

    <p>。而杨剪总是沉默，心思显然还被栓在路上。</p>

    <p>　　雅哈轰隆隆的，先是闷往南，后来又拐个弯一路奔向城东，直过了劲松和四方桥，见着途径地区越来越偏僻，天都黑透了，杨剪老远看清一块标牌，这才松了气，带李白从架路上去，随便找了家烧烤店坐定。</p>

    <p>　　等串儿的时候，他咬开一瓶冰镇北冰洋，递给李白，这样解释：“校园戏剧节，我是组的，需要采买一服装饰品。”</p>

    <p>　　“你不当演员吗？男主角？”李白看着他的脸，心可惜。</p>

    <p>　　“没时间排练。”杨剪夹起一块糖拌西红柿。</p>

    <p>　　“服饰经费有多少？”</p>

    <p>　　“三百。”</p>

    <p>　　“……那可以去动园批发市场呀，”李白拿自备的纸巾了两人的桌面，“化妆品和饰品就去北新桥，我以前在文工团帮忙的时候认识人，还能便宜。”</p>

    <p>　　“多便宜？”</p>

    <p>　　“打八折吧。”</p>

    <p>　　“还有更便宜的，基本都是一二三折价钱，”杨剪指指后，“就在旁边，十二开始营业。”</p>

    <p>　　李白往他所指眯起望，只有烧烤摊灯泡照明范围外黑茫茫的夜。他一脸的狐疑：“哪有市场半夜开张还一光亮都没有。”</p>

    <p>　　“黑才对啊，”杨剪展眉，“不然怎么叫‘鬼市’。”</p>

    <p>　　李白瞪大双，立刻安静来，吃上一刚上的烤胗，又被辣得猛北冰洋，他显然是有些害怕的，至于为什么没有再多问，可能是因为觉得杨剪既然带他来了，就不会让他两打颤地回去。</p>

    <p>　　而杨剪瞧着这人喝个汽还要咬瓶的笨拙样，好笑地想，有这一鲨鱼牙，还有谁敢惹你。</p>

    <p>　　所谓“鬼市”，位于东五环某不起角落，其实就是一个只在每周三凌晨开业的二手易集市，以地摊为主，鱼龙混杂什么都卖，并且摊主以外地人居多，都是四收来的旧货，一脑全摆来抛售。至于一周里的其他时候，它叫“大柳树市场”，也是旧货生意的，不过有专门的铺面和监，价格也比较，总之完全不存在什么玄虚，更没有鬼神摆摊，纸钱付款。</p>

    <p>　　然而李白仍然被“鬼市”这个名所震慑，从烧烤摊来就跟在杨剪后。了那个老旧牌楼似的，他又不太舒服地察觉，这四围人声鼎沸，黑影幢幢，而照明仅靠路边几盏破落街灯，以及少数摊主自备的小电灯泡。</p>

    <p>　　李白靠得更近了，几乎要挽住杨剪的手，把自己贴上去。其实以前在南京，他经常不可避免地往这黑咕隆咚的犄角旮旯里钻，尤其最后打工的那家理发店跟自己宿舍之间隔的那条暗巷，约有一千米，抢劫杀人闹鬼，隔着传说层不穷，还常有人趁暗直接扶着墙开搞，叫声就跟天野猫打架似的，李白亲见过，但就算跟他们肩而过也从不犯怵。他总在心里跟自己说：我不怕坐牢，也不怕枪毙，谁敢招我我就杀谁。</p>

    <p>　　可以这么说，那会儿他有光脚不怕穿鞋的豪。现在倒是犯了，杨剪在边，他总觉得像拖家带，路过的人一个个的又看不清脸，越看越像是混了暴徒和小偷，要是真了什么岔，那就是杨剪跟他一块倒霉。</p>

    <p>　　“哥，”他去抓杨剪的手，“咱们车停在外面不会被偷了吧！”</p>

    <p>　　“上了两锁。”杨剪悠闲得宛如散步。</p>

    <p>　　“万一有人撬开呢？”</p>

    <p>　　“旁边还停了辆哈雷呢，人家都不怕，”杨剪拍拍他的手背，“放松。”</p>

    <p>　　好吧，李白想，他乖乖照，地呼气气，却效果不佳，仍然像把绷的弓弦。这市场怎么漫无边际的，好在杨剪只是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很快锁定了目标，把自带的手电给他帮忙端着，在一卷帘门前的小摊停步。</p>

    <p>　　隔着几排挂满衣裳的货架，他抬声量：“老板这怎么卖？”</p>

    <p>　　“散客十块钱一斤咯！”传回一个女声，稍微带广东音，应该不年轻了。</p>

    <p>　　李白踮起脚，才看见她弯腰整理货时翘在背后的一束卷发。</p>

    <p>　　“我量比较大。”杨剪拎起一件裙，就着手电光正反打量，又贴近李白耳边，“故事发生在加勒比海，要有异域风，你帮我挑几件？”</p>

    <p>　　“都说量大，你要来几斤嘛。”老板站了起来，李白琢磨着加勒比海在哪儿，又会有什么风，瞧见货架后她发黄的刘海和一双袋疲惫的睛。</p>

    <p>　　“十好几件二十件，怎么也得有十斤，”杨剪托着李白的手腕让他把电筒抬一，刻意让那老板看见似的，“我学校戏剧节服装，我看您这儿裙都好看，想让姑娘们上台穿呢，就是学院比较抠门，预算也没给多少钱。”</p>

    <p>　　他说着就十分真诚纯良的笑。</p>

    <p>　　老板看他这样，也笑了笑，接着注意到他T恤前白印刷的字样，“北京大学的呀！”</p>

    <p>　　“我真不好意思说。”杨剪的笑容又透些无奈。</p>

    <p>　　“行行行，你跟你同学挑吧，”老板摆了摆手，又弯腰继续整理起来了，“挑够十斤我就给你们六折算。”</p>

    <p>　　杨剪立刻大声说了“谢谢”，着印鲜艳明丽的连衣裙挑，尤其偏黄系。李白从刚才开始就看得一愣一愣，现在赶回过神，照他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