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 - 分卷阅读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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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疏大人此番应当是过度劳与偶风寒所致的。”太医从疏喻床边起, 躬小心翼翼。“微臣开了几服药,只需疏大人好好休息两日, 一日三次时服药,便可恢复了。”

    他翻起睛,小心翼翼地在景牧和李氏间逡巡了一圈, 只见二人皆面沉如,谁都没有搭腔。

    “……疏大人的病不算严重, 王爷和老夫人大可不必忧心。”他小心翼翼地垂,劝

    李氏红着眶抿着嘴一言不发, 只盯着床上双闭的疏喻。

    倒是景牧率先开了,低声:“多谢大人, 劳烦大人费心了。”

    太医闻言连忙躬行礼, 一刻都不多待,留药方和药,便起告退了。

    待太医告退, 空青带着丫鬟们退去煎药,房间里便只剩了这三个人。

    景牧站在床边,一双视线凝在疏喻双闭的、煞白的脸上。

    明明昨日还好端端的。疏喻虽一路舟车劳顿疲惫的很, 但同自己言笑晏晏, 虽表仍旧是惯常那般并不怎么丰富, 但也是鲜活动人且可的。

    他站在疏喻近在咫尺的位置, 几次想抬手摸一摸他的脸,都行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冲动。

    片刻后,他了一气, 将胶着在疏喻面上的目光艰难地挪开,抬看向李氏。

    “疏老夫人。”他面沉如,声音也是低沉且冰冷。“您是少傅的母亲,他敬重您,本王自当也敬重您。但您有什么怨气,大可冲着我来,少傅何辜?”

    最后四个字,他语速慢且沉,一字一字地说,室气氛登时凝着了起来。

    “他何辜?”李氏红着,却忍着泪,冷笑。“他枉顾常,同王爷苟且,便就是他的大不敬。”

    景牧咬牙,有些发狠的红血丝。他握忍着不让自己去看疏喻现在的模样,盯着李氏:“疏老夫人,您恐怕是误会了。自始至终,都不过是我缠着少傅罢了。您将气撒在他的上,这算什么?”

    “既然王爷知是自己一意纠缠,那么也当晓得适可而止了。”李氏咬牙,神压着绪。“您若真对他有几分谊,就该放了他。”

    “老夫人说得轻巧。您活了几十年,难还不知之一字,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李氏咬牙嗤笑了一声。

    “世间难以放的事多了去了。”她盯着景牧。“财富,权势,声名,。若是难以丢开的便都霸占住,岂不是太自私了些。”

    “我一生所求,唯少傅一人。”景牧握的双拳有些颤抖。“其他万,什么都不要。”

    景牧盯着面前这个眶通红,浑颤抖的妇人。他对谁都能狠,唯独疏喻,和疏喻最为在意的家人。面前这个伤害疏喻的人,是疏喻的母亲。景牧此时虽被心痛折磨得几乎神智全无,但也仍旧行忍着。

    他对这个妇人,什么都不能。少傅已然这般可怜了,不能再伤他的心。

    “王爷这话,便是折煞敬臣了。”李氏冷笑。“王爷,您尚年轻,阅历浅得很,尚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敬臣心善,待谁都是如此,故而引起了王爷的误会,是敬臣的不是。”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但是,王爷不能因此,就给敬臣扣上一祸国殃民的帽。这孩什么心,我最知他。他心里装得是江山,他不能因为您一时兴起,走了歪路。”李氏说着,泪已然溢上了眶。“您现在要和他的,是被万千文人戳脊梁骨的事。我是他娘,我了解他,他最受不住这个,这比杀了他还严重。”

    李氏的泪,倏然从面颊上

    “王爷,算老求你了。”她哽咽。“您随而为,您年轻,又乃天潢贵胄,您经得住折腾。敬臣经不住。”

    景牧看着她这模样,咬住了牙关。

    什么文臣,什么江山,什么名声。这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东西,不过是一副一副的重枷,非要把人压死才叫一了百了。前一世,少傅便这般囿于这些镣铐,寸步难行,时时活在自责

    但是,这些人,享受着他带来的盛世太平,凭什么这般非议他!

    他愿意谁,愿意同谁在一起,既不会使生灵涂炭,又不会让江山倾颓……为什么还要这样他!

    就在这时,床榻那边响起了一低沉沙哑的声音。

    “景牧。”

    二人转过去,才发现疏喻不知何时醒了,正侧着,看向他们二人。

    景牧顿时如梦初醒般,才觉察到手心轻微的刺痛,竟是方才不知不觉间,被整齐的指甲刺破了。他面上压制不住的冷肃和凶狠皆是一滞,接着一般,尽数褪去。

    他两步上前,扒着疏喻的床沿,像是只被突然遗弃、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一般,蹲在了他的床前。

    “少傅!”他唤

    疏喻此时嘴有些白,垂看着他时,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其他,神满是疲惫和倦怠。他轻轻嗯了一声,抬看向了那上带着泪,神复杂的李氏。

    方才他们二人说的话,疏喻都听见了。

    李氏不可谓不了解他。若是放在前世的此时,李氏对他的想法揣得可谓极其通透——他祖辈都是社稷之臣,他自幼也是风清月朗的一个谦谦君,自是要青史留名,芳百世的。他襄助世人,世人敬仰他,这便是他存于世间的意义和方向。

    可是,现在的他不是了。

    他经历过家破人亡,权势滔天,早把众人的当成了笑话。他只求无愧天地,无愧本心,懒得别人说什么,看什么。

    但他这么想,除他之外,疏家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

    他们都像前世的他一样,是那风清月朗,没有一的人。他们似乎生来就该受万人敬仰,与之相应的,他们也要承担受万人敬仰的负担。因此,他们不仅保护世人,还要奉行世人带带传承的德准则。

    疏喻看着此时的场面,着实觉到了空前的疲惫和无力。

    他宁可他母亲是为了疏家的地位和名声这么待他,可他母亲这般决定,确是全为了他好。对景牧,他一都没有动摇,但是他此时昏脑涨,通疲倦,实在受不了他母亲绵绵无尽的泪。

    他不知怎么向母亲解释他们之间想法的区别。

    他想先休息休息,待自己养好力充沛,好心理建设了,再面对他母亲——以及尚未知,但早晚要知的疏家满门。

    “先回去吧。”他垂,看向景牧,淡淡

    景牧一愣,似是没想到疏喻会赶他走:“少傅……”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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