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有病 - 分卷阅读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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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给段九看。这个段九,不可小觑,至少,他是个能令你们住持忌惮的人。”

    “听你这话,伽蓝难不成还在?可七月半每年发作一次,弑心没了,他们的药从哪来?难不成弑心早已先把药方给了段九?”夏侯潋

    沈玦在罗汉榻上坐来,抬瞅外,看着像是已到时了。这两日都没睡好,现有些撑不住似的。沈玦手肘搁在两边膝盖上,手掌捧着额,闭:“夏侯潋,你知七月半是怎么来的么?”

    夏侯潋瞧他迷迷瞪瞪的模样,:“不知。你是不是困了,要不明儿再说?”

    “不要,要说就一气儿说完,免得你云里雾里拎不明白。”沈玦打起神,,“七月半的原料是一叫踯躅的玩意儿。这在苗疆,服了能让人昏昏睡,了迷药似的,以前有行脚大夫用它来医治不寐症。此不可久服,也不可大量服用,容易上瘾,上瘾了就得年年用,不用就了。你在黑面佛里寻摸到的那盆儿,十有八九就是踯躅。”

    “然后呢?”夏侯潋问。

    “制七月半,要先把踯躅和在一起捣碎,捣成泥,兑熬,再加儿别的什么料,搓成,风晾晒,差不多就成了。一锅踯躅,二十余朵吧,差不多能五六粒七月半。”

    “伽蓝上千余人,每人一粒七月半,起码得几千多朵踯躅。山里我最熟悉,本没见过这儿的影。可弑心那只有一盆,”夏侯潋喃喃,忽地抬起来,“他不是在制毒,而是在解毒!”

    “差不离了。”沈玦,“这事儿蹊跷得很,七月半,竟连你们住持都没有解药。解药还得自己吭哧吭哧炼制,偷摸给你服。只有一个解释——”

    “伽蓝主人,并非伽蓝住持。”夏侯潋接话,“那么真的伽蓝主人在哪?”

    昏昏烛影,两人抬对视,同时说:“朔北!”

    伽蓝先代埋骨朔北,不是因为刺杀,而是因为叛!伽蓝从来不在住持的掌控之,连住持也只是背后之人的提线木偶。夏侯潋觉得迷雾重重,他生在伽蓝,在伽蓝,却从未真正了解这个地方。它像一座屹立于世外的一座鬼城,每个刺客都是幽幽的鬼魂,面目模糊。

    弑心费尽心血,用尽心机,就是为了送他伽蓝么?他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只是猜测罢了,你也不必想。”沈玦闭了睛,靠着引枕,喃喃,“还有很多疑拎不清楚,段九到底是何许人也,安的什么心?他似乎要造反,可最后又重整伽蓝。先代八同往朔北,你这代却所知甚少,这是为何?但是消息毕竟太少,没法儿细究。就这么着吧,总之伽蓝的事儿还没完,他们迟早会回来的。”

    “少爷,我想去朔北一趟。”夏侯潋

    沈玦忽然睁开:“不许去!”

    “为什么?”

    沈玦站起来,走到夏侯潋面前,疾言厉:“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伽蓝的事儿你不要再追究。江湖党自有朝廷料理,关你什么闲事儿!伽蓝那些零狗碎的玩意儿,能打的不过二三十号人,蹬就能踹泥里,就你傻不拉几,偏要自己去拼命!”

    夏侯潋叹了声,:“我不光是为了伽蓝,还是为了我哥。弑心研制了解药,说不定也给了我哥。我哥在朔北失踪,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不必你费心。”沈玦没好气地,“你一个人,一双能走多少地方?我让东厂帮你找,你老实在京里待着,哪儿都不许去。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沈玦抬抬,“去,看看你的房契,上面写了什么?”

    夏侯潋依言打开房契,泛黄的纸张展开,他看见自己的名字:夏侯潋。

    “这怎么可能?”夏侯潋抬看沈玦,,“我是民,没有帖,如何可以登记造册?”

    “你不是民。几年前,我收到嘉兴来的密报,说有个妇人自称是我的亲戚,托嘉兴县衙将两个男孩儿的名字登嘉兴夏侯氏的黄册,说这两个孩从小被拐卖,虽然记了夏侯氏的族谱,但是没有上报县衙造籍,如今寻回来了,特来补上。”

    夏侯潋先是愣了一,然后反应过来,:“那个妇人,是我娘。这两个孩,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我哥么?”

    “不错。夏侯持厌,次夏侯潋,一胎双生的同胞兄弟。你娘买通了嘉兴夏侯家,将你们的名字记族谱。如今,你二人都是有份,有祖籍的人。你们的家族世代读书,父亲夏侯渊早逝,母亲夏侯氏独自抚养你们大。官府的黄册里可以查到你们的姓名,嘉兴也能找到你们的本家。你可以读书官,也可以回家务农。你不是七叶伽蓝的刺客,也不是居无定所的民,不必东躲西藏,更不用颠沛离。”沈玦凝视着他,睫幽,“夏侯潋,你娘留给你的,不止一而已。”

    夏侯潋望着手里薄薄的房契,没有重量的一张纸,一阵风就能跑,此刻在他手里,却仿佛千斤重似的。他扶着额,肩膀颤抖,不知是笑还是哭。

    小时候他羡慕他娘扬名四海,天无双,总想着要跟他娘一样,凭着一把刀,打遍天无敌手。后来他才懂,杀人不是说着玩儿的话儿,杀人会血,别人的血,也自己的血。话本戏折里唱刀光剑影,唱快意恩仇,却不唱血成河,罪孽成山。

    他开始想,要是他是个平凡的人该有多好。每天起床,刷牙洗脸,吃三顿饭,一天的活儿,夕西的时候回家,逗逗猫遛遛狗,上床睡觉。他不求有家有室,不求儿孙满堂,更不求命百岁,福寿绵。他只希望安安稳稳,光照在上,意洋洋。

    可他知那是奢望。他罪孽满,血债成堆,他是个罪人,罪人本不该活。

    “夏侯潋,你娘的愿望,你听到了吗?”沈玦抚上他的肩,轻声

    “我听到了,”夏侯潋沙哑地说,“她要我去过我自己的日,过我想过的日。可我是个罪人啊,我可以么?”他问自己,“我可以么?”

    “可以,”沈玦,“有我在,就可以。夏侯潋,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人不能一辈都陷在往事里,你好不容易全须全尾从伽蓝来,犯不着再回去和它拼命。你要是真放不,左右有我,我帮你灭了它。虽一时半会儿抓不住踪迹,但将来总有法。”沈玦定定看着他,,“总而言之,伽蓝是你的过去,你的未来,在我这里。”

    这一番话听来,句句心坎里,夏侯潋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别看沈玦平时冷嘲讽,气得人脑门疼,说起熨帖话儿来,比汤婆和。夏侯潋在孤绝的路上走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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