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严党失势，其他人趁火打劫，落井
石，个个斗得和乌
一样，你能够抛却一切职务，避开风
，可不正是因祸得福？”
戚继光被他这一说，心
倒也舒
不少，便
：“可惜胡大人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两人都沉默了来。
他说的胡大人，便是胡宗宪，因抗倭而威震东南，可惜因为依附严党，两次被押解
京。第一次因为有嘉靖帝作保，所以无罪释放，回归故里，但是三人成虎，谗言说多了，皇帝总会相信的，所以第二次，胡宗宪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严世蕃的心腹罗龙文落罪斩首，御史王汝奉命抄家，结果发现胡宗宪与罗龙文、严世蕃等人的来往书信，这还不是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这其
有胡宗宪拟的一份圣旨，本来想让罗龙文转
严世蕃，结果还没来得及上去，家就已经被抄了，这份东西自然成了
命符。
这朝
外，多的是想要胡宗宪死的人，闻讯大喜过望，弹劾的折
一哄而上，假拟圣旨，神仙也救不了他，嘉靖帝自然大怒，将他再次投
牢狱。
这件事发生在去年，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胡宗宪虽然于国有功，但也不是两袖清风，该贪污该享受的，他一分也没落，当然，举朝上的风气都是如此，真正
净的，可能也就一个海瑞了。所以
风得意的时候，没人会
来说他不是，可一旦卷政治斗争，贪污受贿，生活奢侈，这些就都成了赤
的把柄。更何况胡宗宪位的
并不谨慎小心，所以结的人多，得罪的人也更多。
在徐阶看来，他是严党的急先锋，严党之所以能够猖狂那么多年，跟胡宗宪在前方的战功是分不开的，想要彻底打垮严党，就要打垮胡宗宪，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些事，赵肃作为旁观者，没有卷这场纷争，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他虽然有心营救，可也知
，以自己现在的地位，和徐阶想置胡宗宪于死地的决心，这几乎是没有希望的。
赵肃只好通过张居正那边旁敲侧击，请他劝劝徐阶，张居正也一
答应了，起初还和赵肃说胡宗宪有大功，须从轻发落，可后来渐渐没了消息，见面也不提这茬了，赵肃便知十有八九是没戏了。
而对戚继光来说，胡宗宪不仅是他的上司，还对他有知遇之恩，没有胡宗宪的慧，也许就没有今日的戚继光，所以他不惜大散钱财，上打，为的就是保胡宗宪一条命。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说是胡宗宪已在狱自尽
亡。
不
是真自杀还是被自杀，他这一死，等于去了徐党的心腹大患，自然人人额手称庆。
可在戚继光和赵肃里，这无啻晴天霹雳一般，胡宗宪纵然不清白，毕竟抗倭有功，再怎么追究，削职为民，追缴赃款也就罢了，何至于赶尽杀绝，非要把他往死路上
。
戚继光苍凉一笑，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不瞒老弟说，我不想在战场上拼死厮杀的时候，背后还被人
刀，所以这些年来，也不是两袖清风的。”
赵肃颔首，面无异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于国于民有益，些许不得已的手段，也是无可厚非。”
“当年在
乐听到你以一介举人之就敢随同知县亲上前线，我就知我没看错人，你果然不似其他文官那般迂腐，来，以茶代酒，一杯！”戚继光举起茶杯，朝他示意。
赵肃端起杯，正要碰杯，朱翊钧却不知从哪里冒来，也拿着杯，与他们重重一碰，笑嘻嘻：“杯！”
戚继光哭笑不得：“世殿？”
朱翊钧一气喝完杯里的
茶，一边歪着问：“戚大人，你是怕自己会落得和胡宗宪一样的场吗？”
他语惊人，戚继光悚然变，拿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
朱翊钧仿佛不觉得自己说来的话如何让人震惊，一边偎向赵肃，撒
似的吐吐
：“
。”
“喝慢。”相较戚继光的失态，赵肃倒是平静得很，他又倒了一杯茶，
了，才递给他。
戚继光苦笑一声：“看来我的心事藏不好，连世殿也能瞧来。”
这回朱翊钧一一地喝完了茶，才：“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
了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是聪明的人，都会知，就算一时没人能看来，千百年后，史书也会还你一个公论。”
戚继光简直不相信这番话是一个不足九岁的小孩儿说来的，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
朱翊钧瞧见他的神，得意洋洋：“不要小看本世喔！”
赵肃好笑：“世殿自然是聪颖过人的，只是……”
“
满则溢，不可骄傲，嗯嗯，我记着的，肃肃不要变成老儿，罗嗦！”朱翊钧站得久了，索把
都靠在赵肃上，赵肃腾一块位置拉他坐，两人亲亲依偎在一块儿，哪里像师生，倒是像足了一对兄弟。
戚继光瞠目结了半晌，方：“哥哥我收回先前的话，老弟，你这教学生可有一手，日后我儿也拜你为师得了！”
平静的日过得很快，到了嘉靖四十五年秋，嘉靖帝的渐渐变得时好时坏。
原先他就很少上朝，可起码还三不五时地召见阁，但现在阁大臣们连见到皇帝陛的面也很少了，每次陛见，都被告知龙有恙，久而久之，作臣的难免就要起疑心。
明朝的臣不像清朝，在皇权的
压之不大敢开，上至阁，至言官，只要认为皇帝言行有不妥的，必然要上折劝谏纠正，官职大如阁等，更可以直接觐见。
正如现在，沈秀站在门，面对着前四人的灼灼目光，直
到
发麻。
他苦着脸：“几位阁老，不是咱家不肯通传，实在是陛不适，不肯见人。”
拱冷笑：“当真是陛的旨意不成？该不会是你们几个阉货合谋的吧，今日不见到陛，我们是无论如何不会走的！”
沈秀被他那句阉货说得来火，面一沉，也冷笑起来：“大人好大的威风，何苦对着我一个侍耍？你们就是在这里站到明天也没用，陛的旨意，又岂是随意更改的？！”
拱大怒，便待说话，却被一旁的郭朴扯住衣角。
站在后面的徐阶终于慢吞吞开：“你的意思是，我们四名阁大学士联名觐见，陛也是不见我们的了？”
沈秀语气一滞：“滕公公说……”
他敢对着拱疾言厉，是因为拱
基尚浅，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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