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 - 分卷阅读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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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石像上的青灯晃了晃,灭了,方才躲去的塔灵此时居然起了缩

    程潜低声问:“这是什么?”

    李筠神凝重地摇了摇确实会附,然而这纨绔却不像是被附的模样……简直好像他本来就是个修。

    可他们白天才过手,那是不可能的。

    程潜目光扫向周围,发现那些黑的小蛇越来越多,却不大往其他人边凑,好像只是盯了严争鸣。

    他蓦地霜刃剑,霜意直冲向那纨绔,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扭住了他的肩膀,严争鸣一把将他拽到一边,声音压在咙里:“闪开——”

    程潜一瞥间看见他眉心若隐若现的心痕迹,陡然一惊:“慢着,师……”

    严争鸣整个人已经化成了一剑风,那纨绔轻飘飘地被剑风裹挟着飞了去,脸上的笑容越发诡谲,纯黑的睛几乎化成了一对渊,只见他不着力似的,足尖在朱雀塔周围轻,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那锋利无双的剑气一样,而后被严争鸣一剑从劈到了脚,整个人“噗”一声一分为二,两半兵分两路,一半血模糊地落在一边,动了一,死透了,另一半却消散成郁的黑雾,非但不躲闪,反而直冲严争鸣扑了过去。

    严争鸣手那三枚铜钱稀里哗啦地响一通,黑雾微微一顿,就在这时,程潜的剑已经到了,重的白霜顷刻间结成了一冰墙,将那黑雾隔绝在外。

    三枚铜钱蓦地从木盒脱离而,直没严争鸣颈间的掌门印,严争鸣脑里“嗡”地一声,一瞬间觉元神竟被什么难以抵挡的力量从拽了去,直了掌门印

    所有纷繁画面一闪而过,“咔哒”一声,地锁朱雀格大开,严争鸣前一黑,再睁,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石像活了过来,手持三枚铜钱,默默地低坐在一张石桌后面。

    严争鸣惊骇间从桌上一碗茶的反光看了一,发现自己好像又上了师祖北冥君的

    他颇有些哭无泪,不知自己和这位大逆不的师祖的缘分到底在什么地方。

    只见石桌两端气氛凝滞,木桌上一块木牌面朝放着,被朱雀塔主人徐应知伸手翻了起来,上面豁然是“韩木椿”三个字。

    严争鸣只觉心里一震,一方面是他自己在此看见师父姓名的惊诧,另一方面仿佛来自北冥君心里。

    便听那徐应知开:“夭折。”

    第62章

    严争鸣听见自己……不,是他师祖嘶哑地开:“怎么解?”

    那徐应知一耷拉,带着几分游离于外的漠然说:“童如,你若信命,就该知什么是‘冥冥自有定数’,此事非凡人之力可改,若不信,也应该念过‘前识者,之华而愚之始也’,所谓前知五百年与后知五百年皆是虚妄。但你一方面对自己在‘三生秘境’所见之事信不疑,一边又来找我问怎么解,不可笑么?我劝你万事顺其自然,不要太钻角尖。”

    什么“三生秘境”,什么“夭折”之类的话,严争鸣虽然是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不知前因后果,也觉这姓徐的老不死有站着说话不腰疼。

    北冥君——童如听了半晌没言语,严争鸣却能觉得到,一熟悉的无能为力与更为炽烈的愤怒在他此起彼伏着。

    他似乎蓦地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被这位素未谋面的师祖引了,他们俩好像有同病相怜。

    徐应知伸手一划,三枚铜钱就争相了他手心里,这人指尖的薄茧像是无数次拂过命运的纹理磨来的。

    他叹了气,微微放缓了语气说:“自古有一盛就有一衰,有一成就有一败,你我修人,有什么看不开的?这条路上,明争暗斗也好,因果机缘也罢,说到底,不都是为了大生,脱离尘世生老病死之苦么?童如,你天资卓绝,比别人走得更远,父母也好,兄弟也好,师徒也好,都是尘缘,也都是妄念,你早断了净,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童如:“我没……”

    徐应知截打断他:“贪恋即执迷,你心里贪恋谁?”

    童如微微侧避开他的目光,半晌涩声问:“若是你有一天算自己寿将尽,也能一句‘尘缘当断、本该如此’就撂么?”

    徐应知神不变,只说:“朝菌与蟪蛄,蝼蚁与我,并无不同,怨愤天地,岂不可笑?”

    严争鸣算是看明白了,这朱雀塔主人活着与变成石像没啥两样,里四大皆空,看什么都可笑,与他纠缠这些才是无聊。

    要说起来——

    纵有万古云霄,一家一国的兴衰重要么?

    横有千人往复,一人死生与辱重要么?

    居,徐应知说得一错也没有,世上谁都明白这个理。可凡尘三尺,小到一人一家,大到一方一国,谁不在为诸多“琐事”端殚竭虑?那些生离死别、仇,于千秋百代确实不过是大风卷浪一白,不值一提。

    但真切地落在谁的上,不是一段椎心之痛呢?

    只要不瞎,谁站在远都看得见绵绵河山壮阔,可是在山,谁又能在云雾找到自己在何方?

    严争鸣正一边嗤之以鼻,一边捉摸着要如何从这诡异的地方挣脱去,便见视角变换,他的师祖童如站起来,说:“你错了应知,无数前辈都在求生,谁求到了?寿元终有尽,我与蝼蚁同也不同——蝼蚁与我一样朝生暮死,只是它从此化成泥土,我却能死魂生在扶摇山的血脉里,只要传承不断,血脉就不断,我为什么要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生?”

    徐应知觉与他不同不相为谋,劝不去了,便说:“好吧,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我帮不了你,三生秘境铁板钉钉,扶摇派确实命数已尽,你想怎么样呢?自古逆天者抵死挣扎都不过适得其反,老友,你也要走这条路么?”

    “你别忘了,‘大五十,天衍四十九,’万事不得圆满,但总有一线生机,”童如说,“我必会寻到那一线生机。”

    说完,他转要走。

    徐应知却忽然叫住他:“慢着,小椿……”

    童如脚步微微一顿,低叹了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应知:“那么你对他是怎样?”

    童如:“蒋鹏多年来只是挂名,连人也见不到,这些年,小椿是我唯一的弟,我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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