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丛之刀 - 分卷阅读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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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厚着脸安家里坐着,北释便陪着他,一坐一整天也不嫌烦,这位大爷心好了就东拉西扯,心不好便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竟然跟索莱木参天机的神叨模样颇为相似。

    华沂发现此路不通以后,便利用首领特权,擅自调动城守的班,亲自在夜里勤,等着安。

    结果那位也不嫌冷,带着个酒壶、哪怕喝得半醉也要跟着安上城楼,其名曰活动骨,晒晒月亮——华沂心痛骂,您怎么还不赶成仙去呢?

    然而他又不能天天把安叫来守夜,他们仨,谁最先熬不住,那简直是不言而喻的。

    过了几天,华沂又想了个招数,他不知怎么的打听海澜是索莱木的二叔,立刻动了歪脑——华沂早看北释与海澜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暧昧,便臭不要脸地胁迫着阿叶一个女人用五贝的壳磨了五粉给他,把阿叶了个大红脸,又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让索莱木把这东西转给“二叔”,以表“孝心”。

    结果那日他们俩一同被“二叔”不留面地给请了去。

    华沂匪夷所思,悄声问索莱木:“你二叔还康健么?”

    索莱木本就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有辱斯文,见他这幅猥琐嘴脸,简直觉得跟他说话都要脏了,当即一声不吭地拂袖而去。

    海澜关上门转过来,正好看见安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于是问:“北释呢?”

    :“今天多喝了几,午睡去了。”

    海澜闷闷地了个,过了片刻,见安看着门外似乎有些神,便忽然说:“你别怪他,他总怪华沂首领心机太,不大合适。”

    辈总愿意自己孩聪明伶俐,别人家的越傻越好。

    眉心,依然是疼。

    “你其实也疼不了几日了,他……”

    海澜的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安转过来,只见男人的眉梢极快地轻轻牵动了一微垂,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有悲意一闪而过,旋即失了踪影,便只剩木然。

    尖刀究竟不比钝斧,风华无双,总要熬尽人的心血。

    自古绝代神兵,有几个能久?

    海澜的话音断了片刻,随后若无其事地接上:“他说过几天我们俩就走了。”

    “走?去哪?”安吃了一惊,他直觉海澜断了的那句话似乎不是这一句。

    “你师父喜清静,这里人太多了,熙熙攘攘,他住得不舒服。”海澜说到这里,忽然一笑,总显得几分僵的脸立刻变得温和了起来,“婆婆总刁难媳妇,岳丈从来看不惯女婿,他待你如同亲生,你就让他再胡搅蛮缠几天、过过瘾吧。”

    北释他们走的那一天,华沂简直恨不得来个全城送,盼星星盼月亮般地迎来了这一天。

    依他的意思,把这两个祸害往城外一踹,城门一关,便万事大吉了。

    回再跟安算算这些天的账。

    然而安却默不作声地将这两人送了老远,华沂生怕人便这样被那两个老男人拐走,一路也只得憋气赔笑地跟着,时不常地听北释几句挤兑。

    不知走了多远,北释才回扫了安一,十分不耐烦地挥手赶他:“你怎么还跟起来没完了?黏糊糊得跟个虫似的,去去,赶走吧。”

    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问:“你们要去哪?”

    这问题他反反复复已经问过数遍,每次都被堵回去,他却依然像当年缠着北释学刀一样不依不饶。

    北释终于面无奈,抬手摸了摸安的脸,敷衍地说:“回宇峰山,行了吧?”

    安知他说得是假话,然而他没有证据,只是有这样烈的觉,那像是要在他心来,比之当年哲言撒手人寰的时候来得更要清晰难过。

    当年他还能抱着哲言的尸不放,谁动他就咬谁,然而此时,他却只能勉压抑——这样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抱着师父的大不让他走么?

    可是生离哪就比死别轻呢?

    他们终于像是指间的沙,一个个不留痕迹地过他拼命想要挽留的手。

    安低半晌,到底松开了他的手,说:“我住的屋别拆,给我留着。”

    北释大笑起来:“我是想留呢,那么大的地震,你那个破烂房当年建的时候就不怎么样,十个也震塌了。想住,自己回来再盖一个,累不死你。”

    安不会笑的那一,他笑不,便只是绷着脸看着他。

    北释渐渐收敛的笑容,地看了他一,想摸他的手终于还是放了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对海澜说:“走了。”

    然后这狠心的男人便真的带着海澜一路往前走去,一次也没有回。

    直到他们两个彻底走安的视线。

    第65章

    “还不走?都直了。”华沂陪着安站了大半天,搓了搓手,抬手一摸安的手,冰凉,于是骂骂咧咧地把上的兽外袍来,从他脖上穿过去,愤愤地手勒了一

    安被他勒得咳嗽了一声,轻微地挣动了一,拍了拍华沂的手,哑声:“别闹,我心里难受。”

    华沂伸手搂过安的腰。不知是不是他冻僵了手的缘故,总是觉得安的的,仿佛一块冰冷的石板,摸不到什么气,也摆不弯,想要让他随着自己走,非要像扛块石板一样就这样地将他连起,连带走才行。

    华沂沉默了片刻,叹了气,说:“你那怪胎师父虽然不是东西,但是……有这么个人也好的。”

    安扫了他一:“你才不是东西。”

    华沂略略低,鼻尖抵在安的发上,总是觉得他上的味好闻,闻言十分清浅地笑了笑,说:“那你岂不是太可怜了,边的人全都那么不是东西。”

    北释他们离开的路旷远而悠,在的海边,人走在上面,也没有烟尘潇潇的凄凉,仿佛是一条远的纽带,连着那些走上去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一抬,他们便又回来了。

    “你想,有时候你实在没事了,就可以想那些人。”华沂贴在安耳边,轻轻地说,“猜猜他现在人在哪了,猜猜他是不是又醉得像条死狗一样啦……行啦行啦,我没故意骂他,瞪我什么?也说不定有一天你在城门上往一看,哎哟,那老不死的又回来啦!可比我多了,我活了二十多年,始终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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