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丛之刀 - 分卷阅读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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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崽,我问你,要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拿不动刀了,要怎么样呢?”

    安愣了片刻:“那就换一把轻的。”

    北释问:“你不怨愤么?若你是兽人,若你再好一些……”

    安理所当然地说:“怨愤了也照样拿不动。”

    北释从小看着他大,知里那颗石一样无动摇的心,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只是略微有些神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过一把刀,我把它当我的命,拿着它,我便能大言不惭地听别人说我是什么‘天第一刀’……可是有一天,它还是断了,我才知,人这一辈要是想要活到老,总要断那么一两把比命还要重要的刀的。”

    他说到这里,从怀了一个布包,十分小心地打开,里面却包了两把没有刀柄的半成品,连刀背也未经打磨,只有刀刃的方向已有形,锋利得才拿来,立刻便在那小布包上刮了一条

    “拿着,我们一人一把。”北释说,“叫那个槌放哨,师父用这最后一刀,杀几个人给你看看。”

    东南山,成群的兽人厮杀成一团,一人多兽一个个回归了最原始的姿态,他们翻在一起,利爪相抵,以的力量相角逐,嘴里着别人的血。

    咬敌人的血,直接吞——这是古战场上便传来的规矩,敌人颈边的血能给人以无穷的力量。

    整个城灯火通明,跃的火把倒映着每一张扭曲的脸,咆哮声此起彼伏,华沂面前悬挂着一张地图,他远远地遥望一个方向,心里一不知名的焦躁简直要叫他暴如雷起来——安到底去哪了!

    索莱木将怀甲抛,细细地观察着上面的纹路,也不抬地对华沂说:“黑风朴亚与青龙落是灭门之仇,二叔他们大概是想让他万一有一天知了真相,不至于有遗憾。”

    华沂脱:“这个混账!”

    索莱木:“你骂谁?”

    华沂谁都想骂,从北释到安,以及索莱木那个没轻没重、三打不一个来的二叔。

    可是被骂的二叔三人一个打嚏的也没有,他们脚程极快。

    北释也不知在此了多久,对城外的地形熟悉到连安也要自愧不如,越走越远,越走越靠近山坳间。

    这时,北释耳朵一动,忽然一摆手,低声:“哟?打起来了,谁和谁?”

    他说着,三两步蹿上山坡,捷地从枯木丛穿梭而过,居地一看,只见山坳间似乎是一个落的样,房一个个有木有样的,间大帐更是华丽至极——华沂那个半议事半住人的与之完全无法同日而语——正是黑风朴亚家几十年没人发现的老巢。

    安毕竟是亚兽,目力不如他,仔细辨认了良久,才在北释耳边低声:“有几个人我认识,是陆泉他们,我们的人。”

    北释目光转,再一看那些衣衫褴褛的人那要凭着人多势众取胜的架势,立刻便明白了华沂这是暗派人纠集了周遭的难民,忍不住皱眉:“那小那么多,你以后被他欺负了也不知。”

    安奇:“怎么会?我又不傻。”

    北释:“……”

    他看了这个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傻的傻小,简直想给他开个瓢,拿小刀往他脑里多刻些沟壑来。

    见这群乌合之众与那守卫掐得难舍难分,北释便一招手,:“跟我来。”

    外面打得沸反盈天,正的主帐里面却温一般,十来个壮汉各自带着武,竟还优哉游哉地看着间的舞娘翩翩起舞。

    也不知是真悠闲还是假放松。

    然而主人还在这里,其他人还不动声,谁也不肯比别人先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一个个依然稳如磐石地坐着。

    老行商送给华沂两个舞娘还当成个稀罕事务,朴亚家的主帐里却有足足十来个貌的舞娘。

    一个裙曳地的人低眉顺目地抱着对她而言有些太大了的酒壶,正准备去,忽然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了。

    北释抬手接住她手的酒壶,酒一滴也没洒。

    他用手指在壶上抹了一,放嘴里尝了尝,继而嫌弃地皱皱眉。

    “海澜守住门。”他耳语似的低声,“朴亚家的十二条猎狗在帐里,难怪这样有恃无恐——据说二十年前,便是这十二条家狗,扫平了整个北方大陆,不知这群酒养着的老狗人还全不全。”

    安忍不住换了个拿刀的手势——那东西没柄没背,怎么拿都似乎有别扭。

    北释却忽然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看着他的睛,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说:“好好看着这最后一刀,不要动手,该你动手的地方,师父给你留着。”

    第63章

    赤手空拳,手余寸铁。

    没有刀柄,刀背未成型,只有一个似乎还不如指甲尖锐些的刃,不过一尺三寸。

    而执刃的人,似乎也只剩一条右手得用。

    可他依然是天第一刀,从来以往,宇峰山雪藏二十余年也难以磨去他的锋芒。

    海风卷过山,一片枯叶将落未落,忽然受到了惊动,瘪地从树枝上脱落。

    帐掀开的片刻,舞娘细细的歌声从门来,意思似乎带着不详之意的冷风,一撩动了那些所有在远喊杀声里坐立不安的心。

    年轻的武士不知轻重,或者勉力压抑不安,或者妄自尊大,丝毫不在乎,唯有带着一伤痕幸存来的老狗们眯细了,等着门的一个酒壶。

    就在此时,靠近门边的一个年人陡然暴起,一抬手将座位上的餐刀扔了去,正打在酒壶上,“砰”一碎了个净,酒淌了一地。

    他看得分明,那只托着酒壶的手背上骨分明,绝对不是一只女人的手。

    朴亚家靠十二条忠狗横行大陆,即使二十年过去,今非昔比,也不是吃素的。

    在酒壶炸开的刹那,就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同时扑了过去,一个化为兽,吼声几乎掀起了这华丽的大帐,另一个人形,与同伴简直是合作无间,巧的是,他手竟然也是一条斩刀,只是这刀过特殊理,刀柄略短,刀刃却略狭,一线型,同时兼顾远近战,打这把刀的工匠必定不俗,是把好刀。

    北释极灵地一侧,正好让过那扑过来的兽,随即他用左手抓住兽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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