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丛之刀 - 分卷阅读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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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兽人,你不给我带枷锁,不拿我当隶使唤,我自然是要学刀,变得大的……唔,如果我不变大,就没办法对付那些欺负我的人,也没有办法报答你。”

    安恍然——这话听着耳熟,竟和他当年说给北释听的那些狗不通的话大同小异。

    稚都想变得大,有一天他们真的会变得十分大,而后发现还有更大的东西——杀了骨翅大鹏,还有双蛇,杀了双蛇,却还有杀不死的石和山洪。

    安沉默了片刻,忽然从大石来,说:“你跟我来。”

    路达大喜,睛里冒了光来,这孩平日里有些沉默,脾气也不怎么样,这会却像个得到了糖的孩一样,追在后,喋喋不休地问:“你要教我什么?是刀么?像你那样的……”

    安定住脚步,转过,一只手将刀横过来,端到路达面前:“你想试试么?”

    路达初生犊不怕虎,自不量力地伸双手去抓,可是安松了手,孩的手腕哪能吃得住那百斤的重量?路达顿时后退两步,而后直接被这把大刀坠得坐在了地上。

    安没说什么,捡回自己的刀,从腰间一把弯刀给他——死人太多了,找不到尸的不,能看见尸的,同伴们来不及收葬他,总是想从他上留东西,来纪念这个人曾经活过,每个人上都多了几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武

    路达只见安砍了一木桩,碗宽,度刚好让自己往一劈,不嫌也不嫌矮。

    安抬手将那木桩上面削了两寸厚,创及整齐,削来的木块放回去,叫人几乎瞧不见切

    然后安走过去,从后固定住路达的胳膊,往握住他拿刀柄的手,说:“你看仔细了。”

    路达只觉得那只手背白得要命,薄得像是一层纸,能透过他的手背清晰地看见那一条一条的骨和血,这让他再看看自己的小黑手,顿时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可他并没有走神多时间,接着,路达觉自己的手被一不可抗拒的大力带了起来,那人手背白皙,手心却满是薄茧,磨在人的肤上,糙得让人发疼。

    路达不自觉地跟随者他的动作抬了手,随后安突然压着他的刀劈。

    那刀刃凝成一线的力量和速度,几乎让路达有胳膊已经不自己上的错觉,弯刀切开木毫无阻力,然而收刀的力量却比劈还要大,路达手腕直发麻,若不是地攥着他的手,弯刀恐怕早就脱手了。

    小都直了,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心里砰砰直,一血直冲脑门,撞得他脑袋一地,连瞳孔都跟着放大了一些,他连安什么时候松开了他都不知

    安把那木桩上的木块取了来,路达这才被他的动作惊醒,慌忙晃了晃脑袋,伸去看——只见那木块被从上往正正好好地劈成了两半,然而刀实在太准,上面的木块裂得净利落,面的木桩上连一条白线都没有留

    不多不少,刚好便是那两寸。

    路达再一次呆住了,瞠目结地看向安,简直说不话来:“你……你……”

    安却只是鲁地在他上摸了一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小把戏,刚才的动作记住了么?你想学,就用这个门吧。”

    北释教他的时候,也告诉他这不过是个小把戏,教会他如何控制自己的胳膊和手腕而已,当时安以为那不着调的男人是在臭,而今看来,北释说得没错,它的确就是个小把戏——除了糊小孩以外,简直连一用也没有。

    安突然很想喝酒,他觉得自己已经觉到了华沂说得那……血冷了来的觉。

    华沂清完了人数,叫人们支起锅,就地休息,便看见安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从他后冒了来。

    华沂就叹了气,伸一只手端起安的脸,磨蹭了一,又在他的上重重地了一把,低声:“行啦,又不是你的错,谁在那里,也是拉不住她的。”

    地看了他一,沉默了片刻,低声问:“是我学艺不么?”

    他的愤怒和仇恨退去,心里便咣当起满腔的苦,又酸又涩,说不的难受,安想找一些东西填在里面,然而搜刮肚,也找不什么理由来,他没有一个可以承载仇恨的人,更没有一个可以真正打败的敌人,终于,他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了自己不用这一样。

    华沂正:“我觉得不是。”

    安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找到答案,于是也不再纠缠,指着华沂的酒壶:“给我喝一。”

    华沂看了他一,挑挑眉,将酒壶解来给了他。

    华沂的酒烈得冲安接过来闻了闻,随后好像药一样地皱着眉,喝了一大,依然是从辣到了肚里,他不适地低低咳嗽了几声,可随着那烈的辣意过去,他的腹却像是有了一团火,慢慢地,顺着血燃烧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上的已经透了,可他却总是觉得那里一寒意浸在了他的骨里,仿佛跗骨之蛆一样纠缠不去,偏偏叫这一酒给驱了个净。

    烈酒上了安的脸上甚至飘起了一层浅淡的血,那些纠缠在心里、坠得他整个人都沉甸甸的事,与兜兜转转也找不到答案的迷茫似乎都离他远了一

    北释说得对,一杯忘忧,两杯开怀,三杯五盏去……也许便真的能醉上个千秋万代,快活得连神仙也不如了。

    安低攥着酒壶,他低垂着睛,那一刻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然后他将酒壶盖好,只喝了那一,便还给了华沂。

    华沂奇:“我的酒不好么?”

    安:“好。”

    华沂:“那怎么不再来一?我可就剩这一壶了,谁知要逃难到什么时候,往后粮都不够吃的,可就没有酒喝了。”

    安把酒壶给他,摆摆手:“不了,喝多了就糊涂了,我们人手不够,今天晚上我还得守夜。”

    他说完就走了,一破衣烂衫,卷起来忘了放,脊背却很直。安单手拎着他那得吓人的刀,此时看起来,却忽然不显得多么有违和了。

    不过一天一宿,这清秀漂亮的少年忽然便有了男人的模样。

    一个男人,别说他肩上扛着的是一把刀,便是一座山,他只要是不死,也得扛着,这事理所当然,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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