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秋桂子 - 分卷阅读24

    随他一并去。小蛇笑：“观察亦待一决千里？”

    解观察自不采他，到那溪边，转已望不见那妇人，小蛇恰解袋拟待盛，忽叫人捂了拦腰抱起，转上肩上——小蛇一惊，却待挣扎，听得那解观察在他耳边低低：“小兄弟莫要挣扎，你师父分付我带你至他。”

    小蛇颔首，那解观察方松了他。

    解舆方提真气，此刻方觉自家真气确较前有增，心不由称奇，那神医吴自有一调气妙法，竟能凝聚寻常逸散真气，沉在丹田，为己所用。解舆背着小儿便往前掠去，只盼抵那神医，妇人尚未追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掷果：来自潘安（潘岳）的典故。南朝宋刘义庆：“潘岳妙有姿容，好神。少时挟弹洛，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刘孝标注引：“安仁至，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

    窥墙：来自宋玉的典故。

    大夫登徒侍於楚王，短宋玉曰：“玉为人貌娴丽，多微辞，又好，愿王勿与后。”王以登徒之言问宋玉。玉曰：“貌娴丽，所受於天也；多微辞，所学於师也。至于好，臣无有也。”王曰：“不好，亦有说乎？有说则止，无说则退。”玉曰：“天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者，莫若臣东家之。东家之，增之一分则太，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贝。嫣然一笑，惑城，迷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则不然。其妻蓬挛耳，齞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悦之，使有五。王孰察之，谁为好者矣。”

    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因而称曰：“今夫宋玉盛称邻之女，以为。愚之邪臣，自以为守德。谓不如彼矣。且夫南楚穷巷之妾，焉足为大王言乎？若臣之陋目所曾睹者，未敢云也。”王曰：“试为寡人说之。”大夫曰：“唯唯。”臣少曾远游，周览九土，足历五都。咸，熙邯郸，从容郑、卫、溱、洧之间。是时，向之末，迎夏之，鸧鹒喈喈，群女桑。此郊之姝，华光，容冶，不待饰装。臣观其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祛，赠以芳华辞甚妙。”于是恍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意密疏，俯仰异观，喜微笑，窃视眄。复称诗曰：“寤风兮发鲜荣，洁斋俟兮惠音声，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因迁延而辞避。盖徒以微辞相动，神相依凭。目其颜，心顾其义，扬诗守礼，终不过差。故足称也。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

    绿杨里白沙堤：白居易

    第24章 蝶掩（3）

    小蛇在那解观察肩，只见两旁林间树影奔行向后，直似骑在背，却毫不颠簸。小蛇心暗叹：这便是那妇人所言武功不济了，如此说来，那个只知装疯卖傻，充弱无力的杨蝶掩大侠之盖世轻功，怕是如飞在云端雾里了——可恨的便是，寻常时候那句“徒儿慢些，徒儿且慢些，为师的累了。”直不知暗藏多少黠。

    小蛇细细思量来，寻常叫他恼得七窍生烟，这三年来几番拟待问个究竟，庸医寻这那竟是为了何事，俱叫他佯癫搪去了，这庸医须非是平人。且三年来言说寻这药材，寻那药材，却也越了江南，了岭南，上了京西，过了荆湖，了剑南，这九州泰半，已叫他二人踏遍。初去江南，是寻那河豚。问他河豚毒剧，讨来何用，他：河豚味，值那一死。暮江南，桐江恁好，直是烟织漠漠，层波似染，峻山如削，在桐江畔守了数日，方围得一尾河豚。却也不吃，剜了目，放了血，取了，剖了，俱晒了，磨成末，装，携在上。小蛇本豁一命要吃那河豚，方才忍得那庸医连日无分文不务正业饥饱不定，怎知却吃不得。恼得小蛇半月不采他。他自在江南游历一番，至杭州游玩，七八月间，满月夜去那孤山寺寻甚月桂，八月十八又赶甚钱塘。那钱塘来时，庸医定要近前去看——来疑沧海尽成空，恁的大，他亦不惧，小蛇却是见惊了，牵住那庸医手，却在漫天铺面来的听得他轻叹：你是山寺月寻桂，郡亭枕上看。莫非要我年年在此寻桂候，方得你来？小蛇却待问时，又一近，人众齐齐退后，推搡不已，此后他却也忘了。

    江南游历一番，此后便去岭南。先寻那四会贡柑，那贡柑在冬日方熟，岭南虽，冬日亦有天冷之时，那庸医便是携着徒儿于隆冬那柑山，一枝一枝寻，定要找橙红径四寸的柑——贡柑本小，何来四寸大柑，即便有了，也不见定是橙红。寻了整整两日，才叫他寻着了。加糖晒了，制成柑饼，携在。此事小蛇亦是恼极，那贡柑极味，他不过白吃了几斤，只险些叫那柑农一榔锤死，饶是如此，撒奔走前尚裹了一包。

    再又去雷州。途经电白，去得雷州前，与小蛇说得甚：徒儿，你可听闻得“沧海月明珠有泪”一句诗？说得便是这沧海生老，每逢着月明之时，便开甲，攫月华而成魄，年久生的这合浦真珠。可想去看看珠儿如何自沧海来不想？小蛇终归年幼，听闻此言却也颇心，便应承了同去雷州，定不罗唣。哪知三月到得雷州池，那庸医却要随蜑海。原本蜑海，极是慎重，必先斋戒沐浴，供上牺牲，得了天意之许，方可海。那庸医在那蜑村医了里正老娘的疮疡，那里正便随他去了。海上风浪大，涡，那采珠舶争些儿卷漩涡，亏得掌舟撇草荐数张，方才离了那涡。到得采珠，那蜑自裹了黑衣，熟包绕耳项之际，缚条麻绳，衔一锡造弯环通，得那海。那海不知数百尺！看得小蛇心惊。那蜑上得舟，行将冻死，煮毳覆了，急索姜汤吃了，方才转好。自言得一回海，折得几多寿。采得一篮儿儿，却只有玑，无珠儿。那庸医却索过那蜑装束，定要海，是要寻夜光珰珠，还死生不怪。人笑他：你初海，不死则已，还甚寻夜光珠？不过他，只得随他去了。小蛇苦劝不听，到得后时，转面不采他，心只，这庸医自家死便死了，却要累得他在此沦落天涯，行乞为生了。那庸医海二个时辰，人只他死在海，急得小蛇不知撇了多少泪，拖上时，非但不死，直是生龙活虎，只冻得紫僵，一般吃了姜汤——那里采得甚么夜光！尽是些不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