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灰 - 分卷阅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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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晖被他,掰着,动弹不得,半眯着睛看距离他不到一公分的人,先是觉得轻松,心想这才是他,他原本就是被惯坏了的臭脾气,不可能对我这么好,接二连三的忤逆否认早久该将他激怒了。

    后来又觉得他好像疯了,变成一喜怒无常、只会用嘶吼咆哮发暴躁的野兽,唯一能制住他的只有一个回答,他想听到的回答。

    可是易晖不想说那个答案,说了就等于妥协,他就又要变回那个唯唯诺诺、畏首畏尾,只能依附于他人生活的傻

    老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不是为了看他重蹈覆辙,不是为了让他再度沦为笑柄。

    这个信念前所未有的大力量在心升腾,易晖睁大睛,视线与面前人的平齐,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你要找的灰灰……我不是。”

    即便告诉自己要忘掉,他还是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听到周晋珩叫他“灰灰”,他就把这当两人之间独有的称呼,就像他私底叫他“老公”一样,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当时有多开心,现在回想就有多痛。

    “晖晖”和“灰灰”听上去没什么不同,意义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天上皎月洒的光辉,一个是地面徒劳翻飞的尘土。

    易晖直直看着周晋珩,用沉静无波的声音重复一遍:“我叫江一晖,不是你要找的灰灰。”

    灰灰已经死了,死在那个冷如冰窟的山间小屋里,死在他三年如一日的冷漠和轻贱

    第二十四章

    “你不是……再说一遍你不是?”

    周晋珩的声音很低,听不绪,若不是看到他微微搐的面颊,似乎在咬牙忍耐着什么,易晖差以为他没有生气,只是在反复确认、希望得到最准确的答案而已。

    易晖气,说:“我不是。”

    说完,他卸掉全绷的力气,发现说谎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尤其是说过一次之后,再说就变得格外容易,周晋珩再度冷笑也没能让恐惧卷土重来。

    又一声轻笑过后,周晋珩问:“那次在机场,还有画展,你的反应怎么解释?”

    “我怕生,看到机场那么多人当然想避开。”易晖逐一回答,“在画展那公共场合被一个陌生人拦住,正常人都会张害怕。”

    这个回答完全说得通,可正因为找不,周晋珩心疑虑更甚,问一个问题时就没先前那么有成竹:“那你……为什么画我?”

    说的是拿奖参展的那副画。

    易晖料到他会问这个,把仓促准备好的解释念台词般地说了来:“我妹妹是你的粉丝,参赛的时候不小心画与你相似的廓,后来觉得这样有侵权嫌疑,就主动赔付违约金把画撤回了。”

    比刚才更加无懈可击的回答,让周晋珩有片刻的怔忡。

    他还是不信,却没办法再用笑容掩饰:“不小心?好一个‘不小心’。”

    易晖梗着脖与他对视,坦的目光把他仅剩的一信心撕得粉碎。

    周晋珩,吐息沉重,弩之末般地挣扎:“别骗我,别想骗我……不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来。”

    直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易晖的前尽是那双盖不住血丝的睛,还有底映着的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翻了个,用被蒙住脑袋,被用力过的那只手还在隐隐作痛,他把那只手放在怀里,贴在,被凉透了的心捂着,过了冷气,这才觉得舒服一

    快睡着的时候,昏昏沉沉间摘掉用作伪装的面,暂时放江一晖的份,易晖漫无边际地想,为什么不能早一呢,早一握住灰灰的手,就像今天这样握着,说不定他就能多撑一会儿,撑到你发现他的好,撑到你愿意回看他一

    了一整夜的梦,易晖醒来在床边坐了许久,乎乎的脑袋,一个连贯的节都回想不起来,只记得一些稀奇古怪的片段。

    比如江一芒把他最喜的那只大鹅杀了红烧,五只大瓷碗都没能装得

    由于画面太过真实震撼,他赶给邱婶打了个电话,得知大鹅们都好好的在围栏里待着,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松气,就被江一芒笑得恨不能先找个地躲起来。

    “我要真杀那鹅肯定不会让你发现,等你把鹅净再告诉你啊。”江一芒越想越觉得好笑,捂着笑疼了的肚,“哎哟我的哥,大清早的是要笑死我好继承我没写完的数学作业吗?”

    江雪梅从房间里来,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数学作业?”

    江一芒反应极快,拉易晖挡箭牌:“哥以为我把他的鹅杀了,给邱婶打电话,确认鹅的安危呢。”

    江雪梅听了也笑:“就隔一条泥路,开窗吼一嗓你婶就听见了,用得着打电话?”

    易晖当然不会说怕被不知埋伏在哪里的某个人听见,红着脸:“打电话比较快。”

    一家三和乐地吃完早餐,晒衣服的时候易晖一也没往院外看,回到屋里用手机上网看买的到哪儿了,退去时手指不慎到短信,被刻意忽略的两条未读信息铺陈在前。

    一条是来自昨天午:【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一条是来自昨天晚上:【给我一个回复好吗?我很担心】

    对于这两行字,易晖的受仍是茫然多于其他。

    为什么担心?

    该怎么回复?

    不过今天并没有再发短信来,这让易晖稍稍安心,心想刘医生说的当面拒绝果然有效。

    而且他已经是江一晖了,变化谈不上天翻地覆,至少跟从前大不相同了,江家母女都没能察觉,那个人怎么可能认得来?

    一定又在危言耸听,以前欺负他笨,总是胡言语调笑逗,现在还用这一吓唬人,当他还是从前那个说什么信什么的傻吗?

    向来心平气和的易晖罕见地有些恼怒,午去放鹅时把自行车给推了去。

    他充满信心地想,骑车比走得快,再碰到那况,绝不能再被抓住。

    这回的防范多余了。

    易晖没怎么骑过车,于谨慎骑得很慢,还没鹅跑得快,三只大白鹅冲在前面,被甩得老远的他还在盯地面速前行,生怕像那天一样栽凹坑里摔跟

    回去的路上,兴许是吃饱有劲了,鹅们跑得更腾,扑棱着翅膀连跑带飞,你争我抢的仿佛要去破跑纪录。

    易晖跟不上,怕鹅跑丢了,急之加速踩踏板。

    速度一快就扶不稳车看前就要轧路面的一个坑,后突然被锁死似的定住,车接着一歪,行驶方向改变,堪堪碾着坑的边缘绕了过去。

    易晖被这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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