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_夺舍by柯染

的鱼一样在地上，呼呼呼地大着气，疼得搐痉挛，脑却清醒得很，心里压抑翻的恨怒怨如同被生的藤蔓，顷刻间就攀爬蔓延开来，绞了一张网，将他整个人都裹束在里面，生生包了一气，撑着他不能死去，不能放弃。

秦见一边在地上摸索，一面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他过去这可笑的十五年，用尽所有力气得来的这十五年，等来的，不该是被轻易杀死的这一刻，就算死，也要死在皇里，不是死在这里，死在战场上，或者死在朝堂上，不是灰土脸的死在山林间，他不能死，不能死在这儿，也不能死在一个疯手里！

秦见手指扣在土里，心里那恨漫了五脏六腑四肢血脉，让他的血也跟着炙起来，整个人突然就生了用不完用不尽的力气，蹒跚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一个不死的怪。

秦见晃晃悠悠跌到那疯女人边，等看见那疯歪倒在地上，心上着那把还沾着他的血的匕首，心里绷着的那气突然就炸成了碎片，让他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摇摇坠，重新跌回了地上。

这好了，不用他动手，仇人就自己找死了。

秦见浑颤抖，顾不得上潺潺血的血，突然迸发了无尽的力气，三五爬到那疯边，伸手揪住她同样鲜血淋漓的衣领，一把将人揪了起来，神痴癫，癫狂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疯！疯！”

“你不能死！你这个疯！”

她就是个彻彻尾的疯！如果她没疯，为什么要这样！如果她疯了，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胡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诉求，心突然就有了起伏，接着竟是缓缓睁开了睛，她也不挣扎，听着耳边狂的质问，脸上溢古怪的笑，衬着满嘴的鲜血，狰狞扭曲，“我不是疯，我为什么要疯？”

她的目光在秦见脸上巡视了一圈，仿佛她看的不是人，而是些什么肮脏低贱的东西，瞳孔里像有两簇火，亮得惊人，看着看着咕咕咕古怪地笑了起来，“疯？我可怜的儿！你大概还不知，你们秦家的人，可是这世上最没资格说这两个字的人了！”

秦见目光涣散，过度的失血和眩让他前已经分不什么东西了，耳鸣声也越来越大，这疯的话似乎也离得越来越远，远得他听不清楚，想不明白。

秦见抬手在的伤上扣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想缩成一团，但前又清楚了一些，远去的声音又近了一些，他着气问，“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疯！我疯了才会信你的鬼话！疯！”

他想问的其实有很多，比如说当年为什么要拉他那一把，比如说为什么要他的命，又为什么要自杀……他想知的很多，临到却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为什么……

她已经疯了，同一个疯问为什么，又能问什么结果来。

“我………我活到现在，就是想亲看着，看着姓秦的一个个受尽折磨，然后慢慢死去……逃不脱世世代代的诅咒……我还以为……还以为要再等上十年，才能等到秦家的人死光……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连你也快死了……我心愿已了死了也是解脱……我以羌族雪神[的名誉，诅咒秦家世世代代皆是如此，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这些话似乎消耗了所有的力气，她气数已尽，方才锃亮的睛也暗淡了去，如厉鬼呜咽一般的声音渐渐消弭，直到最后连也变得冰凉僵直，像一条血的死鱼，再也骂不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来了。

山林间重归寂静，晚风透凉，冷人心里。

她死了……秦见伸手碰了她一，跌坐在地上。

她彻底死了，死得透透的，连还魂丹都救不回来了。

秦见呆愣愣瞧着前这尸好一会儿，碰到刚刚从他怀里掉来的小瓷瓶，一把抓来手里握住，看着面前这浑是血的尸，古里古怪地笑了起来，喃喃，“你错了，我不会死，我死不了，死的只有你……”

他笑着笑着又觉得没意思，脸上的笑淡了去，开始面无表起来，坐在地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这才抖着手去揭瓷瓶的盖，他手抖得太厉害，了好几次才将瓶来，倒了一会儿，才把药拿来。

秦见把瓶里唯一的一颗还魂丹喂嘴里，又将上别的灵药一脑全倒肚里，坐在地上耐心的等上的血不血了，这才撑着地慢慢站起来，然后在地上看了一圈，找了个松一些的地块，运了十成十的功力，一掌在地上开了个坑来，他弯腰将胡人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放了去，再一一用土将人埋了起来，埋好后又将土压实，了些枯草散盖在上面掩盖痕迹，免得被别的什么野兽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