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4_妖怪食肆by三无斋主人

街上虽然依旧没有几个人，但是从路两旁的店门传各式各样的声音。有些人家的烟囱里还冒袅袅炊烟，想来是正在生火早饭。

那块桃梗自己飞回到四郎手上，四郎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拍拍上的雪沫。把散落在一旁的作料收拾整齐继续赶路。路过前街粮店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啼哭之声。

四郎到底有些在意刚才那个女人的话，特意停了一停，向在店门铲冰的活计打听发生了什么。

“俺家老板昨夜去了。”那伙计红着睛说完，似乎生怕四郎追问，急匆匆的跑去关上店门。

四郎回到有味斋时，饕餮殿依然不见人影，连华青溪也没回来，后厨只有刘小哥在照看柴火，前是守店的槐二。他也就没有吱声，直接走厨房，把买来的作料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开始五辛醋。

五辛醋又名五辣醋。是用葱白五，川椒、胡椒共五十粒，生姜一小块，缩砂仁三颗，再加上一勺酱，少许芝麻油所制，四郎把这些作料都放砂盆里研烂，然后倒醋，稍稍熬制一就装瓶。这是备着节期间冷盘用。

刚把醋熬好。就听见外面街上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四郎急忙放手的醋瓶跑去。

前段时间城偶尔能见着外来逃荒的人躺倒在路边，因为没有家人，冻得了才有官府的人来收尸，然后再一齐运到城外去埋了。这几日却大异往常，街上巡逻的官兵忽然多起来不说，各个都捂的十分严实，一看到摇摇晃晃摔倒在路边的行人，都会立刻上前带走，也不知带去了哪里。原本有所松动的南城门又闭起来。城外的灾民绝对不许城，就连去采办的城车队，也须经过严格的排查和消毒程序。

可是，纵然这么严格小心，也没有拦住疫鬼。这几日，城依然陆陆续续有人患病，这病传染极。一经发现官府就会派人来带走所有和患者近距离接过的人。

今日在街上嚎哭的就是前街粮店的老板娘，她男人前几日城收粮，回来没几天就喊疼脑，原本也当是受了寒，喝碗姜汤就好了，谁知六七日之间竟死了。

官府知了立派人来收尸，顺便拿了这一家人。为首的老板娘一路走一路嚎哭，后跟着不少店里的伙计，拉着一辆堆满了御寒品的板车跟着走，还有个面容端正但是稍显木讷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带着几个丫鬟随在最末。

店里其他客人都沉默的向外看。少见的谁也没有多加议论，因为他们知，“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是疫病常见的形，今日是米店的老板娘，不定明日被驱逐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一时间空气仿佛粘滞一般，街巷异常安静，只听见老板娘尖利的嗓门一时咒骂自家男人带累全家，咒骂小妾是丧门星，一时又赌咒发誓自己没有染病，哭着祈求旁的官兵放了自己。

等到这队人走过街，才有老人喃喃念叨：“难咸宁之又要重演吗？”听他这么一说，人人都害怕起来，还有女忍不住嘤嘤啼哭。

“为什么要把这家人都拘了呢？这……这是要带去哪里？”四郎惊讶的看着这只队伍在雪地上慢慢走远。当年爆发“*”的时候，他还在读初，所在的地区也不是重灾区，所以对于疫病并没有多少切会。虽然知发了疫病都要把和患者接过的人隔离，可他还以为只是就地隔离而已。难这时候已经有什么隔离区的概念了吗？但是，以当时政府的理平和医疗平，能够到隔离区不发生互染吗？

不知何时饕餮殿站到了四郎后，听了他的疑问，沉声答：“是带去城外。”

“城外？可是城外的疫病更加严重啊？”四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问：“难……难，这些人都被放弃了？”

饕餮殿看了一那队人，睛里似乎飞快的闪过一抹暗：“是啊，为救万人而杀百人，这就是为上位者的决策之。”

为了城千万百姓的安危，牺牲一家可能染病的人吗？四郎不知这法究竟对不对，他曾经看过的哲学书上倒是对这个命题争论的火朝天，可四郎只想知，当染病者是这些决策者的家人时，他们是不是也会对自己采用同样的措施呢？还会认为这是为了大义而的必要牺牲吗？反正四郎觉得自己是不到的，他不愿意这样毫无意义的被白白牺牲掉。名声再好听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