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礼
该烦恼的也许不是理赔金之类的问题，而是
次到底是什麽意思？他
绝对要让这个次不会在他这辈
发生。
初恋
每个大人都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像他的叔叔从不告诉他，父母亲到底消失到哪去了。他的婶婶也从不告诉叔叔，她常常
门搭上的是谁的车。他不过问，反正叔叔也不会说，即便他有预
，叔叔全
都知
。
从他有印象以来，他就是在叔叔那个小小的房里
生活。房很旧、一楼是客厅，沙发上有很多破
，电视也常常坏掉，每晚七
叔叔就准时坐在电视前，看新闻。八换婶婶，偶尔会
著几张卫生纸、偶尔对著电视大骂，总是很
戏地看连续剧。一楼去是一个厨房，厨房旁是主卧室。叔叔班会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婶婶则到六多才会到家吃晚餐。叔叔若是班晚了，来不及准备晚餐，买便当的话，就会听到婶婶的怒骂声从厨房传来。
二楼是堂哥和堂妹的房间，他们两个总是在吵架，堂哥的怒吼、妹妹的尖叫，最後传上来的大多是堂妹的哭声结束。
他自己一个人住在三楼，
暗的楼梯往上爬，三楼同二楼摆设也是两个房间，一个是他的房间，因为在最
楼、又会西晒，冬冷夏
，一张木板拼成的床、一张老旧的木桌，他暗的童年多是在这房间里，听著从一楼传上来的婶婶叫骂声、二楼传上来的兄妹吵架。
他知他不是这个家的一份，从小就被教育他是捡回来的孩，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叔叔不是爸爸，就是叔叔，婶婶更不是婶婶，要叫大
。──婶婶总是穿得很漂亮地门，喝得很醉回家。
等到他渐渐
大他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
叔叔婶婶堂哥堂妹，不打他不
待他不欺负他不骂他──只是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他住在三楼，一个很远的地方，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楼。
「阿，吃饭。」叔叔总是这样敲敲他房门，叫他。
「喔。」一听到敲门声他便
上
起来，开门，然後就会看到叔叔站在自己面前，正等著自己。
叔叔也是这样面无表
，他也同样是面无表，然後两人相视一会儿，转
楼。
对於那个家他没有任何觉，没有
、没有归属、没有恨、没有厌恶、……就像那个家对他的态度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觉。
叔叔和他的互动不多，却也是最常和他有互动的人。至少他至今仍记得叔叔的脸，像小丑一样变化很大。
那是叔叔的客人来家里，叔叔把客厅打扫得乾净、沙发上铺了一层布，叔叔自己也铺上了一层布──那是唯一一次看到叔叔穿西装，然後几个和叔叔一样穿得正式的男人来家里，堂哥堂妹去补习了，只有他在家，他躲在楼梯
偷偷看那几个人，叔叔居然和他们有说有笑的。
他才知，原来叔叔也有这样的表，叔叔像个
法师一样，什麽人都可以变。
所以他也像叔叔一样，在学校总是对谁都很好，因为在家
几乎不讲话，他的话全都在学校讲完了。
＊
国那时候，他每天都骑著一台破脚踏车去上学，每天都会看到一个发剪得比自己短的女生，骑变速车从自己边超过，那是隔
的学姊，他会特别注意那位学姊是因为她的短发、变速车和裙的冲突。
他的破脚踏车摇摇晃晃，是堂哥国小买的、堂妹骑过的、才到他手上有十年之久的脚踏车，他有时会想，这台车会不会就突然坏掉了不能骑，这样他就能买新车了。结果没有，他的车虽然摇晃，却总是能让他顺利从学校回家、从家里上学。
他和学姊认识，也是那台脚踏车寿终正寝的那天，国三的某天。
学校今天有模拟考，他一如往常一样骑车上学，这
倒楣事总在这样的日发生──他的车坏了。到学校要十五分钟的车程，用走的去的话一定会迟到。
他站在路边绝望想著，考试考不好就已经被老师骂了，没考到试、那肯定会被老师打死……
牵著脚踏车，他垂丧气地走著，边陆续又有几台脚踏车经过，真羡幕大家可以这样顺利去学校……，算了，安
著自己无所谓，被打被骂什麽的很快就过去了。
一辆脚踏车就突然停在他面前，是台变速车，……啊，是每天都会超过自己的那个短发学姊……
「欸，我载你去学校好了。」学姊开了，和她的外表一样帅气。
「……」他犹豫了一，给女生载？
「快上车。」学姊命令的语气让他不敢反抗，踩上了车的火箭筒，搭上学姊的肩，学姊的发真的很短啊，风
来了也只是微微地动、都看得到
了……
「欸，你是三班的对吧？」站著迎著风时，学姊的声音也随著风送上来。
「你怎麽知？」
「你衣服上有绣啊。」
「喔。」
「……你帮我拿信给你们班的班好不好？」
後来他和那学姊就这样熟络了起来，常常替她送信。他不去过问学姊要他拿信给谁，是什麽意思。他知这就是「秘密」。
他偶尔会去学姊家找她，学姊家很有钱，变速脚踏车、打扫家里的帮佣、作菜的阿桑，一个大房、漂亮的妈妈、穿西装的爸爸、挂漂亮项鍊的阿嬷、很打尔夫的爷爷，家里只有她一个孩。
学姊似乎很喜
她家帮佣的阿姨，最常的就是和那个阿姨聊天。但是学姊似乎对谁都有办法送信，只有那个阿姨她不敢。
那时候白礼已经国三学期了，面临的是联考即将来临，他告诉学姊说，他不会考这附近的，说不定不考了，所以以後不能帮她送信了。
「那你帮我最後一个忙。」学姊不改她酷酷的模样。
──去跟那个帮佣阿姨告白。
「我去啊？」
「对啦对啦，听说她哪个男生都好。」
「这麽随便，你还喜她喔？」
「你去亲她一，然後再回来亲我。」
「什麽啊？」
「不然她对女生没兴趣阿。」
「可是我没和女生亲过欸。」
「那我才不会亲到别人亲过的痕迹啊！」
「……」
他
了。
学姊说，那天午他的爸爸妈妈爷爷
还有她要上台北去参加人家的喜宴，所以煮菜的阿桑也不会去，只有帮佣的会去家里打扫，就是那个时候去告白──
他告白的时候，脑是想著学姊
代的台词，「记得喔，亲她一。」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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